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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女助理开车,到了江滨大道泊好车,三个人沿着江畔走去。

冷小姿心里嘀咕着,怎么跑到江边来见面呢。正想着,张导指着前方小凉亭跟她说:“张叔在那儿,你过去吧。”冷小姿走近一看,瞬间看成了张导。她突然发现这叔侄俩长得如此之像,简直就是兄弟俩,一种奇怪的念头掠过,她不敢多想。

“小姿,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所以把你约到这儿,我们随便聊聊。”张圣热情地跟她握手,完全脱掉了以往的那种严肃,连称呼也亲切了许多。

冷小姿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张叔,您喜欢江边的风景?”两人边走边聊,张导和女助理跟在后面,保持三四十米的距离。

张圣深有感触地说:“从香港到了南都,整个人豁然开朗,香港太压抑,主要是空间小,没有纵深腹地。你看,这么宽阔的大道,在香港就是个奢侈品。”他侧过脸,看着这位未来的侄媳妇,心里非常的喜欢:“事情比预期的还要快,我以为张导能与你确定婚姻关系,顺利的话也得好一段时间。总算是如愿了。虽然还未过门,但就是一家人,所以我急着过来要和你聊聊。”

冷小姿抿着嘴,点点头。她心里没谱,不知道张圣要跟她说些什么。

“我是张氏家族第二代掌门人,这位置迟早要往第三代传去。实话实说,我对第三代不是很看好,不太放心,主要是气魄不足,格局不高,能力不够。嫁入张氏家族就是张家的人,希望你能为张氏家族持续兴旺起作用,担当重任,承担责任,我看好你。”张圣上次见过冷小姿,留下深刻印象,不仅是因为冷小姿的美貌,更是欣赏那种大格局的气质。此后,他暗中派人调查了解了七彩公司以及冷小姿的经历与学识结构,非常欣赏她的人格魅力和职业魅力。

张圣此说,令冷小姿暗暗吃了一惊,张氏家族能寄予她这样一个稚气未消的女孩厚望,实在出乎意料。她谦逊地表示:“我既已选择未来嫁入张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会尽心尽责。但说到担当重任,那是不敢的。”

“嗯,你现在的心情我是能理解,这事不急。我们互相再看一年或两年,如果你感到时机成熟了,就直接进入张氏集团高层参与管理。”他转过头,看着冷小姿,余光落在挺拔的胸部上,不可言语的念头一闪而过:简直就是尤物,侄儿太有艳福了。

两人聊得甚为热络,话题天南海北,无所不及。张圣发现,这位未来的侄儿媳具有非常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日落西下,粉红的斜阳映照江面,折射出斑斓晶莹的星光。天色渐渐灰暗,冷小姿和张圣、张导及女助理一起在钻石大酒店豪华宴会厅共进晚餐。

冷小姿用完餐,回到出租屋,直接去了程子清的屋里:“阿妹姐呢,不会又出去了吧?”

程子清见冷小姿回来,开心地笑了:“她去了钱军那儿。你等下,我喊老钟。”公司里的人现在对冷小姿与张氏集团的关系特别敏感,总是有某种潜在的担忧。

钟雨君进了屋,冷小姿望着他,不知该如何跟他们说与张圣见面的事:“张圣见了我,那个意思大概就是让我早点去张氏集团就职。”

冷小姿不会对眼前这位男人隐瞒任何事情,她清楚,如果自己被看好一定的企业管理能力,那也是钟雨君给予施展才华的机会。去年,正是在他的力挺下,才出任七彩公司总经理。

钟雨君清楚,他能看上冷小姿,张圣也能看上,冷小姿早晚会去张氏集团高层参与管理。他只能这样跟冷小姿说:“你能有所作为,这是我们大家乐见的,一切随缘吧。”

冷小姿很想抱着钟雨君好好地哭一场,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感动。她只能转而拥抱着程子清:“姐,我不会离开大家的,这里是我的世界。”

妩月吃过奶渐渐地睡去,眼睛眯成一条小缝,肥嘟嘟的小脸蛋挤着陈英的胸部。牛桂花见孩子已经睡了,接过放到婴儿床上。

她发现陈英近来心事重重,好几次想问,又不敢开口,今天终于壮了胆:“林太太,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说吧,说出来了心情会好些。”

陈英伸手帮牛桂花扣住胸前的第二颗纽扣,摸摸她的肩膀,心想,现在也只有牛桂花可以倾诉排解心中的郁闷:“我怀孕期间,林总干不了那事,猴急猴急的。现在孩子出生几个月了,他也不来碰我。你说这都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牛桂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不会,前几天我给林总按摩的时候,他抓了我。”牛桂花还没说完,陈英赶紧问:“后来怎么了?”

“他碰了我的胸,又缩了回去。”牛桂花胆怯地说:“太太,我想可能是因为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我猜会不会是旺步集团从旺七彩退出,他心里不舒服。”

“嗯,有这个可能。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商业分分合合行为,他怎么就这样在乎呢,还是太幼稚了,长不大。”陈英耸拉着脑袋,与七彩公司合作损失一亿她心不疼,林楠的萎靡不振,却让她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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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桂花对这事还是比较了解的:“太太,我是这样看,虽说是一个正常生意上的事,但林楠跟七彩公司有特殊的友情,差点与冷小姿好上。他会认为旺步集团是在朋友有难的时候退出,感觉没面子。再说,你也不顾他的感受,说做就做。夫妻之间不能按公司的做法,需要沟通的。”

陈英发现牛桂花当了保姆一年多,提升了品位,视野见识也广了。她点点头:“没错,是我一贯霸道作风伤了他的心,他也不跟我沟通交流。那你说怎么办?”

牛桂花想起昨天刚学到的一个俗语:“那个啥,就是什么铃什么人的?”

陈英笑了:“那叫解铃还靠系铃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再跟他们合作嘛,不就花点钱吗。据说旺七彩最近生意红火,那个什么唐大饼餐厅,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看出个名堂再说。”

牛桂花听说要去唐大饼餐厅,显得格外兴奋:“我马上通知林总,让他开车来接我们。”

陈英摆摆手:“先不要让林总知道,要给他一个惊喜。先看看如何合作,万一合作不来,不是让他白高兴了。你通知徐卓派车。”

牛桂花保姆当久了,俨然成为陈英的第一秘书。她可以对旺步集团的任何人传达陈英的旨意,谁也不敢不听。她直接跟徐卓打电话:“老徐,马上派个车,得有婴儿座的,老板要出门。”

徐卓受宠若惊,本来这事轮不到他的。他亲自开车,抓紧机会讨好陈英。

到了旺七彩配送中心,牛桂花陪着陈英走进唐大饼餐厅,徐卓负责抱着妩月,仿佛成了保姆。

三个人,要了不同类型的三份套餐。

陈英打开一盒鸡肉糯米糕,这是唐大饼餐厅新推出的品种,其实就是以鸡肉和糯米,经特殊配料压缩成饼状的食品,吃起来既有嚼劲,又有糯米和鸡肉的香味,非常的可口。牛桂花点了一份梅干菜烙饼,虽是常见的食品,但经过唐大饼餐厅加工后,变成了方便食用的三层烙饼,吃起来香气逼人,松软可口。

陈英跟徐卓说:“这个不错,吃起来方便。我看在我们集团总部也弄个连锁店,供应集团员工和附近居民就足够了。”

徐卓一听,马上说:“那不是会给集团的食堂造成冲击么?”

不提食堂还好,提出来陈英就恼火:“那个食堂自从承包后,伙食弄得一塌糊涂,正好给他们一些压力,竞争不过该关门就关门、该换人就换人好了。”

徐卓连连表示:“嗯,是我去跟七彩公司联系吗?”

陈英摆摆手:“这事让林楠去做,我们出场地和资金,他们出技术与管理就行,小事一桩。”

用完餐,牛桂花挽着陈英往外走,徐卓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走到餐厅的陈列柜台,陈英好奇地观赏着展示柜,这里有全国各地的土特产。她看到一个硕大的南瓜,顿时来了兴趣:“这么大南瓜,有福呀。能不能让他们拿出来拍个照留个影?”

牛桂花听闻去了收银台:“你们店长在吗,让他来一下,我们陈总要见。”

蒋珊珊得知这个情况,不敢贸然做主,马上给吴妹打电话请示。牛桂花见是跟吴妹汇报,从她手里接过手机:“吴总,我是桂花,陈总到餐厅吃饭,看到这么大一个南瓜很喜欢,想让餐厅拿出来拍个照。”

吴妹听说陈英来了,自然应允,并马上从办公室下楼。

牛桂花熊抱着南瓜,和陈英站在一块,蒋珊珊帮忙拍照,拍了好几张,拍好了,正要将南瓜往展示台里放,突然一群孩子往里跑,撞上牛桂花,南瓜掉到地上破裂散开,掉出一捆捆用塑料包好的钞票,在场的人看傻了眼,现场一阵骚动。

徐卓眼明手快,抓拍了一张。

陈英皱着眉头:“这,这南瓜藏宝啊!”她见过大钱,但没见过把钱藏在南瓜里的。

吴妹进了餐厅,见此情景,赶紧俯身捡起,让蒋珊珊拿袋子装好。她尴尬地跟陈英说:“这些都是全国各地采购来的土特产,没想到会有这个事。我们要查一下是哪里采购送来的。”她应付解释了一番,把陈英他们接到办公室去。

双方就旺步集团大楼开设一家唐大饼餐厅连锁店一事很快达成了意向,具体事宜将由林楠前来洽谈。

吴妹被南瓜事件弄得惴惴不安。她匆匆送走了陈英,马上叫保安下去,跟蒋珊珊一起,将裂开的南瓜和那一袋的钱送到办公室。

她关上门,把钞票清点一下,总共有十万,然后马上给父亲发去信息,汇报了南瓜事件,请示怎么处理。她心里清楚,这个肯定是别人贿赂的,只是父亲不知道而已。

金三三告诉吴妹:“不用紧张,这是光明农场送的。将钱封装好,找机会送到别墅放起来就行。别人要提起这事,一问三不知,冷处理。”他想起来了,那是去年光明农场开业前,李田田来找过,邀请参加剪彩,当时送了南瓜,并特别交待不能送人,原来是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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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事在坊间很快传开,甚至有现场照片,各种猜测与流言甚嚣尘上,唐大饼餐厅被卷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许多人慕名前来参观、拍照,不过生意反而更红火。

这事吴妹可以对外沉默,但对公司其他董事,自然无法守口如瓶。

各位闻讯齐聚吴妹办公室。钱军最后一个进入,吴妹冲着他:“随手关门,关门!”她很少这么急呼呼地说话,这是个例外。

程子清走到她跟前,盯着几秒,从桌上拿起裂开的南瓜:“阿妹,你总会有许多惊天动地的新闻,跟我们大家说说这南瓜变钱的故事吧。”

吴妹心想,反正别人又不知道别墅的主人是金三三,但说无妨:“嗯,是别墅那位叔叔的南瓜,我见这个南瓜很大,就从别墅拿出来玩,没想到是钱。刚才问过了,他说可能是朋友送的生日礼物,给忘了。”

钱军很不高兴:“社交媒体上什么说法都有,阿妹呀阿妹,什么时候能回归到去别墅之前的吴妹,自从摊上别墅后,故事越来越多。”

冷小姿回了一句:“真舍得回到别墅前吗,那时你的女朋友可不是阿妹姐。”这话刺激了钟雨君,他连忙说:“扯远了,这事到此为止吧。外面如果有人来问来采访,一问三不知。”

吴妹把陈英来访的目的说了说:“这事她比较急切,具体的林楠会来协商,多开一家餐厅自然好,但愿不要再半途来个抽身离去。”

对于这个合作大家似乎并不关心。自从唐大饼餐厅走红,来谈合作的多了去了,旺七彩都予以婉言谢绝。但陈英亲自来,自然会给面子,在旺步集团开个餐厅就是个举手之劳,大家关心的焦点依然是那个南瓜。

钟雨君脑袋急速地运转着,用力地想着南瓜的事,忽然说:“阿妹,那十万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吧,放我们这儿不好。要不,我开车送你,赶紧到别墅去好吗?”

吴妹嗯嗯两声,钟雨君拎着塑料袋,吴妹跟在后面,两人一起下了楼。

钱军和程子清、冷小姿看着他们离开,钱军问程子清:“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冷小姿开心地笑了:“你呀,没事有事就是忧着阿妹姐,干脆变成她肚里的蛔虫,装进去得了,免得整天疑神疑鬼的。”

程子清狠狠地瞪着:“没事都会被你弄出事来。我了解阿妹,她之所以选择了你,是认为有一样的命运,也认可你的节约与敬业精神,嫁给你图得就是过个安稳的人生。如果她稍为往高处去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真的不用多想了。”

钟雨君和吴妹到了别墅,吴妹想把钱放到秘室里,又担心钟雨君看到,左思右想如何让他回避,想了半天,说:“老钟,里面那个洗澡好先进,有按摩的,有淋浴的,你不如先去洗洗,晚上就不用排队洗澡了。”出租屋住了五人,每晚洗澡都是要排队的,早上起床上厕所也要先来后到等着。钟雨君体谅女孩们,一般都是憋着到了办公室去解决,倒养成了习惯,晚上洗澡都是等到最后一个才去。

钟雨君觉得有道理,但没带毛巾。吴妹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用过的毛巾:“你要不介意的话,就用吧,我什么毛病都没有。”

钟雨君洗澡去了,吴妹抓紧时间打开秘室,将十万元现金装在了现金储存柜。她是刻意将现金分门别类放好,以便将来政府来收缴,可以一下子很方便地拿走。

前后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封存完成,登记好,关了秘室,来到客厅。她见钟雨君还在洗澡,放心了。

吴妹趁这个机会,拿着抹布在客厅又抹又擦忙着。过去是为别人做卫生,现在是为自己,整个感觉就不一样。

钟雨君洗好走到客厅,一边抠着耳朵里的水,一边说:“你还在做卫生呀,什么时候是个头。”吴妹抬头看着钟雨君挺拔的身材:“老钟,年纪不小了,身材还这么好。休息一会儿,我这里做做就好。”

钟雨君先是坐在沙发上喝着水,看着吴妹忙碌的身影,问:“要不要我帮忙,这么大一个客厅。”吴妹摆摆手,继续忙着。

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和子清要是有这么一个别墅,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到啊。”

也许是趴着太久,吴妹直起身,一阵眩晕,踉跄两步,钟雨君一个箭步上前,托住她的背:“好了,别擦了。年销售几个亿的总经理,居然在这儿干保洁,说出来要笑死人的。”

吴妹站稳了,嘿嘿地笑着:“无论什么人,都得吃喝拉撒。你看我现在是总经理,钱军是助理,他还说以后不让我吃一点苦,这种话听听舒服,其实做不到的。以后我做家务的时候要多,谁叫我们是女人呢。”说着,她去冲洗抹布。

钟雨君目光移到那幅世界名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走上前看着发呆。吴妹忙好到客厅,来到钟雨君身后,她真想道出实情,告诉他这个别墅的主人是她的父亲,名画中的佣人,是父亲想念母亲的寄托。也许这就是命,吴妹第一次到这个别墅时,看到的也是这幅画,与父亲相见的故事就此展开。

不过她也奇怪,钟雨君对这幅画为什么如此感兴趣,莫非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老钟,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盯着这画看半天,有故事吗?”

“我只是觉得这画很深刻,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两人回到沙发,坐那儿聊着。吴妹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她记得上次跟钟雨君在厨房的时候,有过一次比较深入的交谈,那时她单身,钟雨君也单身,两人还拥抱过。

吴妹大胆地看着钟雨君:“老钟,我问你,你可要老实跟我说,不许骗我。你能保证一直爱着子清么?”

钟雨君转过头:“干吗这样盯着,我又没做坏事。能娶到子清,非常幸运,做梦都想不到。我承认男人有天然的花心,有见异思迁的本能。但我能克制自己,做到心无旁骛。”

钟雨君能如此坦然,令吴妹非常欣喜。她追问:“难道看不出小姿的暗恋,她真的很爱你,准备如何处理这种关系呢?”

听吴妹这么说,钟雨君想起在农场的那天,冷小姿曾要和他单独约会,后来又不了了之:“小姿还小,小女孩有恋父情结,长大了就会消失。我觉得我们几个人的关系一直处理得很好,不存在任何问题。”

吴妹并不完全同意恋父的看法:“小姑娘确实会有恋父情绪,但小姿思维是成熟的,有时比我和子清还成熟。不过我也相信,小姿不会有什么事,她能这么爽快答应张导,并不完全是为了那一亿,我想,也是为了斩断不该有的念想。哎,我们这一帮人真是幸运,大家能如此和睦相处,希望下辈子彼此还能在一起做朋友。”

两人准备离开别墅回去时,钟雨君突然问:“这个别墅的男主人,有照片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吴妹自然不会告诉他男主人就是省领导金三三,只好说:“他为人低调,从来不愿抛头露面。”

钟雨君侧过身,轻轻地抱着吴妹的双臂:“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是他的情人吧?一个女孩可以长期自由出入男人的家,你认为是正常的吗?”他不知为什么忽然会问这个问题。

吴妹顺势靠在钟雨君怀里,只有几秒马上又挣脱掉:“我很正常,以后你们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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