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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宴上述理

此刻的我巴不得和妃刨根问底地用这样问题难为我,因为她这样一问,我终于有了将事情向众人全部解释明白的理由和机会。而案子已经了结,正是之前我托祷珠让都察院的人放出去的消息。

我笑向和妃道:

“娘娘先别急,先前太皇太后有令,命妧伊暗查此案,时至今日,妧伊终于有了些眉目。妧伊自知低微,本不打算在今日扰了大家团聚的兴致,但既然和妃娘娘有疑惑,妧伊就借太后的宴会,将此事的后果前因向诸位讲个明白。”

和妃似乎意识到了这件案子实际上并没有了结,她压住吃惊的神色,道:“好一个爱卖弄的妧贵人,今日太皇太后有心赐宴,你还讲这些扫兴之事来做什么!”

我道:“太皇太后命妧伊查此案,她老人家自然愿意看到案子水落石出,何以见得讲出来一定是扫兴之事?”

和妃冷笑了一声,道:“好!今日你若讲明白了,便没你的事,若讲不明白了,不追究你个扰乱宴会之罪可说不过去。”

我急忙卑谦地道:“是!”

我向祁玉递了个颜色,祁玉点头而去。

我提了一口气,向众人洪声道:“是这样,众所周知,先前那笔将妧伊送入大狱的银子是一箱官银,而且据柔妃娘娘的意思,这不是一箱一般的官银,而正是前些日子内工部丢失的那笔官银。那么,我们如何知道这笔官银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内工部丢失的那笔官银呢?”

这时候祁玉和祷珠抬着那箱银子进来,放到了大殿中。

我指着这箱银子向众人道:“妧伊询问过内工部的几位大人,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内工部丢失的那笔银子是一笔存放了许多年的陈银。有些银库常识的人都知道,新银子存在库中,经了湿气,年头久了颜色会带上几分黑。妧伊仔细观察了这箱银子,上面所铸的花纹和文字虽然和内工部那笔银子一模一样,但颜色极为明亮崭新,所以并不是内工部那笔陈银,而是有人私铸的新银。”

众人闻言,一脸吃惊地议论起来,朝那箱银子不住打量转看。

惠娘娘面色自若,稳声道:“前几日都察院已经说了,此案已经了结,银子也入了库,充了公。你此刻差人拿上这几个不知来历的银子来胡说,你凭什么能让大家相信这是原来的那箱银子,而不是你私自弄来混淆视听的?”

我道:“案子已经了解和银子已入库充公,是妧伊请内工部的几位大人放出去的消息,目的在于引蛇出洞。事实上,银子从未入库,代替这些银子被入了库的,是另外一批特制的银子。”

众人瞬间沸腾了起来,太皇太后也似乎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我向那箱银子中取出一个锭子,举向众人,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这银子不是内工部的陈银,那它肯定是有人为了污蔑他人而私铸的新银,那么到底是谁私铸的呢?谁有这样的实力呢?”

柔妃问道:“那团精纺的绒线不是已经将这个人圈定在后宫嫔位以上的人中了,那么具体是谁呢?”

我看了祁玉一眼,又众人道:“妧伊知道,一团绒线不足以将这个人定位出来,所以大家请看这个。”

祁玉捧着一张大红色的方布上前,展示给众人看。

我指着红布向众人道:“请大家一看!这块红布是我和额吉贝勒几经周折才找到的,当日,正是这块红布包着这些私铸的官银,被祷珠当成妧德苑的银子给送到了钟粹宫。当时祷珠在步涟桥摔了一跤,银子也被甩了出去,被藏在暗中的人给迅速掉了包,掉包之后,银子不再是我们的银子,红布也不再是我们的红布。眼前这块红布来历可不一般,是宫里上好的十六丝的如意纹绸,而当日银子离开妧德苑时候,我包银子用的布,是贵人用的十丝的如意纹绸。”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温嫔对此似乎很了解,道:“不错!十六丝的如意纹绸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才能使用,所以存疑范围可以从咱们嫔位以上缩小到妃位以上的娘娘,也就是......”

见温嫔不便说下去,荣娘娘一手摸着膝旁三格格的脑袋,接着温嫔的话,道:“这块红布,将私铸官银污蔑妧贵人之人定位在三位娘娘之中,这三位娘娘是后宫仅有资格用十六丝的如意纹绸的三位,也就是......皇后娘娘、柔妃娘娘、还有和妃娘娘。”

我道:“二位娘娘所言不错,妧伊查了记录,曾经从内务府领过十六丝的如意纹绸,确实是坤宁宫、钟粹宫、和延禧宫的人。”

这话一出,举座哗然。

和妃似乎是放了心,道:“说了半天,也还是没个头绪,难道你能把本宫和皇后、柔妃都扣上私铸官银栽赃的帽子?”

我道:“妧伊自然不敢,只是妧伊想,既然这个人私铸了官银栽赃他人,那这些官银就是她私铸官银栽赃的铁铮铮的证据,在事情平息以后,她一定会想办法把私铸的银子弄到手销毁。在案子已结、银子已入库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我一直让银库的人悉心注意我特制用来引蛇出洞的那二百两银子的去向。果不其然,在纳银入库之前,有人前来试图买通银库的侍卫,想将这特制的二百两,也就是他们以为的赃银,给换成另外的银子。这个侍卫我安排过,他便‘接受了’买通,作了调换。”

皇后娘急迫而热切地道:“这个买通侍卫的人是谁派来的?被调换的特制银子现在又在何处?你预备如何将背后的人找出来?”

我道:“那笔特制的银子之所以说它特制,就是因为当时委托银炉的人浇铸它之时,便在银子中心设了冷味珠,这冷味珠是用生铁犬笼上的部件做成的,而这犬笼是一条名叫黑风的蒙古鹰犬的,黑风嗅觉之灵敏冠绝天下,而它对自己的笼子的气味自然熟悉无比。”

皇后点点头,道:“既如此,如今想追查这笔特制的银子到底被谁调换拿回了宫,只用找来这个黑风徇味引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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