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房门被从外用力推开,冷空气一下窜入。
峣玉正四仰八叉地睡地香甜,忽猛然一惊,大声喝道:“何人?为何不敲门而进?”
来人瞧着眼前人如同被兔子咬上一口,疾缩入被子里,将自己包裹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睁着圆圆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不由掩唇笑了起来。
自顾地笑了少顷后,那女子又一改面目,缓缓低了低头,一脸无辜委屈道:“方才小女子确有扣门,不过未听见里头动静,所以才失了分寸,无礼闯入,还请公子莫怪。”
“那你因何发笑?”
峣玉只以为眼前的小丫坏被自己的睡相迷住了,一副含羞带怯的动人模样,所以学着秦岂的奸笑,放肆一笑,嘴角染上了一丝自以为邪魅的轻佻。
来人微一伏身,甜甜答道:“小女子名唤秦芳寻,已十六有余,听闻恩人在此歇息,特备点心探望,入门正见恩人睡得香甜,不由地笑出声,是芳寻失礼了。”
秦芳寻浅浅笑着,心中暗道:我还未见过睡相如此丑之人,他当真是二哥救命恩人?脸上干干瘦瘦的,下颌轮廓处也坚毅分明,不过眉眼却有一两分女儿家的温柔,长相倒真是……别致。
峣玉满心勃勃听她说完,当即愣怔住一动不动。
眼前的美人儿是秦岂的……妹妹?
峣玉又光明正大从头到脚打量几眼秦芳寻,她身着一件桃红色长纱裙,外披一层浅色敞口薄衫,相貌甜美,眼角含笑,说话大方知礼,果真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小姐,亏自己还以为是模样出众的小丫鬟,真是失礼,失礼。
连她同为女子瞧了都不禁心动,也不知会令多少男子争来抢去。
秦岂这厮,家里有这等仙女之姿的妹妹,竟然还能对她下得去嘴,果真是饥不择食啊。
“哈哈,原来如此,不怪不怪。”峣玉只笑着打哈哈,然后从被子里钻出来,胡乱将头发整理盘成发髻,再固定好,就是往常秦岂教给她的男子发型。
秦芳寻看她疾敷衍的扎头发,袖上衣襟又破了一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开口说道:“恩人请先洗漱用餐,芳寻去去就来,再与恩人闲聊二三。”
说罢,叫了门口的婢女进来,吩咐几句。
“无妨,你先忙。只是无需称呼恩人,叫我峣玉便可。”这么水灵灵的姑娘,峣玉真心喜欢啊。
“好……峣玉公子”,芳寻心中又默念一遍,眼神犹豫地看了眼峣玉,然后转身离去。
峣玉不习惯婢女的服侍,将其摒退一边,迅速将自己收拾整齐,坐到桌旁,盯着那几道花花绿绿的点心犯难,瞧了一侧相貌灵秀的婢女一眼,然后又将盘子移至身前,不再顾及形象地大吃几口。
反正她乃一介粗民,自当粗陋庸俗不通礼仪,只是那餐点也太精致美味,哪日她一定要向府里的糕点师傅请教几招。
她吃得急,突被呛了一下,然后猛地咳嗽起来,婢女连忙上前将茶水递给她。
峣玉速饮下去,喉咙顿时畅快不少,又转头道谢,顺带询问其名字。
“奴婢叫路青。”
路青,倒是个简洁顺口的好名字。
用过早餐后,峣玉想出门看看这威严的大将军府是何等豪华。刚出房门,便见秦芳寻款款走来,见峣玉神采奕奕,忙让身后婢女将一厚叠衣服递给路青。
“今早我见恩人衣裳发旧,粗略准备了一些随身衣物,还请恩人勿要嫌弃。”
“哈哈……,不嫌弃不嫌弃,多谢秦小姐。”峣玉脸上笑开了花,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又怎会推诿。
“主院里有片盛开的秋菊,峣玉公子可否陪芳寻一起瞧瞧,顺便陪我解解闷。”
“好啊,我这就与你前去。”
莫非这秦家小姐真看上她了不成,又是问候送衣服,又是邀请她赏菊……
她若是男子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娶这温柔体贴的秦小姐。
芳寻无视峣玉一脸的色相,转身缓缓朝外走去。峣玉一脸痴心,慢步跟于身后。
只留得路青捧着手里的衣裳,哀叹道:“为何尽是女装,莫非这位公子有什么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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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岂与父兄下朝归来,刚一进府,便见峣玉和芳寻二人互相嬉戏打闹,峣玉的耳朵上还别着一朵黄澄澄的的秋菊,衬的小脸有几分娇艳。
好死不死的,峣玉的手正搭在芳寻的肩膀,笑得无比灿烂。芳寻则任由她揽着,一脸笑意。二人你侬我侬,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秋游赏花之景象。
重重的咳嗽声传来,二人同时朝前廊看去,只见阔别已久的秦非在一旁猛咳嗽了几声,秦岂则抱着双臂,嘴边泛笑,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而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眉毛高竖,看起来欲要冒烟。
峣玉转头去看芳寻,却见芳寻不知何时沉下了脸,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哼——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秦府何时闯入这等不速之客——”那中年男子声音粗犷,仪表威严,又长得孔武有力,身着黑色金缕鸟纹朝服,头戴兽冠,怒气一发便将峣玉唬得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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