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人人都知道初晴的大哥让关悦书给她带来了几车的陪嫁,竹秀跑过来看了那些东西,羡慕不已,回去以后整个人怅然若失,好几天不愉快。
她的四嫂口直心快,在饭桌上说漏了嘴:“小九你也真是的,晴宝儿的那些东西,是用二叔的命换来的,你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彼时老太太也在坐,一下子勃然大怒:“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咒我的大儿子?你这个枉倒鬼,开文走了那是他命不好,连自己的公公也诅咒,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呢?”
为了这件事情,国公府鸡飞狗跳了好几天,初晴过了三天才知道,嘴唇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心里不无恶毒的想,本来自己住在这里,应该是心怀感激,可现在听到这个话,那死老太太原来是这么讨厌次子的一家人,你不仁我当然就能不义,只是此时转身不得,无处可去。
她想妥当以后,让月影带人捧上母亲准备的嫁妆里的云缎百匹,直接送到了老太太那里,嘴里非常恳切的说:“这是我哥哥让带来孝敬老祖宗的云州彩锦缎子,前两天忙着赠小礼,倒把大宗的放在了后面,只因为要理清楚了,现在孙女才送上来,望老祖宗勿要怪罪。”
云州绫罗绸缎是华国一绝,因为云州四季不分明,一年可以养三季蚕,桑叶硕大,蚕茧厚实丝亮,丝纱粗润牢实,织作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光彩闪烁,尊贵绮丽,远胜于蜀锦南丝,只是产量不是很大,导致贡品也远不及南丝蜀锦那么普多。
老太太没有想到初晴会这么大方,一个失牯的女娃儿,年纪又小,又是在那样的边地出生的,别说她的哥哥不会拿这么多的东西来供养她这个与自己的次子并不亲近的老太婆,就算真的是那个孙子拿来供养她的,这孙女不截下来,也是有些奇怪了。
她有些考量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本来想问问她为什么?想了想又觉得这不是应该的吗,也就没有问了,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亏你还真的舍得,不会后悔吗?”
初晴讪笑:“孝敬祖母本来就是应该的,何来后悔一说。”
她心里想的是,我就借这些东西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离开以后恩断义绝,再也不欠你们什么。就当自己棋差一着,结茧还报,借壳脱身。
初晴出来的时候遇到国公爷第三子姬正阳,他走的有些急,远远的看到初晴,两个人都站住了,初晴不是不委屈的,她总觉得虽然现在只是第三次同这个堂兄见面,可在姬家这么多的人当中,只有这个三哥身上有热气。
那两个堂姐好是好,就是好的有点儿奇怪,无非就是怕她给国公府丢脸,失了姬家的面子,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就白读了那么多书了。
大伯母每次见到她都是泱泱不乐的,那就是一种被迫的接待她的无可奈何,还要在她面前说一些冠光冕堂皇的话,保存着大伯母的体面,小四哥是个非常随性的人,不会特别的偏向谁,看她就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堂妹。
其他的堂哥大多都在冷眼旁观。
那些嫂子们就不要说了,除了姣娘是真的伤感,别的人眼神里多的是幸灾乐祸,四嫂子又是个有口无心的人,让人哭笑不得。
唯一心里抓疼的恐怕只有这个三哥。
此时他匆匆忙忙的走来,看到初晴已经出来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好一会儿才走到她身边来,声音里带着责怪:“为什么?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和国公府撇干净?这些日子是不是感到很寒心?不是还有我和你三嫂吗?就是我们大家再有不是,咱们都是一家人。”
初晴低下了头,眼泪差点就出来了,如果不是这些日子训练有素,恐怕是真的会哭出来,但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闷起来。
姬正阳叹了口气:“眼看也只有半年了,杂七杂八的事情少想些,针线少做一点,我给你和小九找了几个好的绣娘,给你的分到你的院子里,你想要什么样的花色?自己去定。
晴宝儿,亲情总是隔不断的,或者现在你觉得自己受了这样那样的委屈,用银钱也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以后去了王府,千万不要用这种粗暴简单的方法,那些人没有祖母这么简单。”
初晴心中怨怒又心酸,点了点头,转过身慢慢的走了,身后几个丫头跟着逶迤而去,姬正阳抬头看了看祖母的屋子,迟疑了一下,正身正影的走了去……
初晴回到踏花阁自己的住处,银霜见了一喜:“主子回来了?”
然初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里,扑在床上,狠狠的哭了一场。
银霜惊诧看了银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是这样的?”
银华摇了摇头:“去的时候心无挂碍,回来的时候又思念多多,不哭才怪了!你怎么一下子笑容满面的,是有什么好事情?”
银霜道:“皇后娘娘传出话来,三天以后过来请期,马上就要过大定,叫这边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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