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赏花的人悄无声息的全部退了回来,一起向皇后娘娘行礼致敬,皇后三言两语的说:“你们来了就好,大家先去玩一会儿,都放松放松,别太拘谨了,大家都是吾邀请来赏花的。午时三刻再到这里来,渴了饿了,那边凉棚底下有食物,可随意自取。”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宫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开,姑娘们也就散开。
牡丹花园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三亩地的样子,不过撒上三百来个人,一点儿都不拥挤,只见花丛中锦衣绣带,本来就清香的牡丹园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香喷喷的小姐,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有人偷偷的看向皇后娘娘,看到了她身边有一个美貌的小姑娘,素素淡淡的,虽然穿着不显,可一眼就让人能看到她。
这人自然不像个小宫女,一看就是哪家的贵女,容颜干净腻白,衣领上方是细瓷一样洁白的脖颈,双耳尤如元宝一般,整张脸看上去精致幼嫩,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只是神色太过沉静,年龄还有点儿偏小,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不离其两尺的距离,可见这个人恐怕是有一点不一样的身份。
都说杨晚牧美貌,但是很认识杨晚牧的人都知道,杨晚牧就是占了面盘子色泽好和“华国第一才女”这个大便宜,女人对女人的观察才是更加的细致入微,尤其是大家嫉妒的女人。
此时此刻,赏花楼上珠帘后面,20几个少年看着下面花园里的姑娘们,有的不言不动,有的说说笑笑,有的抬着酒杯,隔着帘子朝楼下观望。
七皇子刘涛清有一点小激动的说:“你们来看看,娘娘身边有个人,很是陌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大家都知道,如果在娘娘前面加个号,比如什么妃,什么嫔,那就是在叫别人,直呼娘娘就是叫皇后娘娘。
有好奇的人出来站帘后看了一眼,见一个身着浅黄色缎质覆雾霭纱衫的小姑娘整个人沉静安然,与周围那些叽叽喳喳的姑娘截然不同,她一直跟在皇后娘娘的身后,在花丛中慢慢的飘行,比牡丹还要娇丽可人。
二皇子此时才刚刚上楼来,脸色很难看,他的脸色从来都是很难看的,虽然他长得很不错,明俊修朗的模样,但是他总是沉着个脸,给人的感觉总是像是别人欠了他十万八千两银子没有还。
他听到几个人在那里谈论:“果然有点奇特,会不会是新近来京的那一位?”
一面说一面好几个人一起看向二皇子,那眼神,让二皇子浑身不自在,像是毛毛虫上了身。
他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想看一看是什么人,让自己的弟弟们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他走近珠帘,几个皇子和随侍赶紧让开一片位置,仿佛看到自己皇父来了一般,众人都有些怕他,因为这个人太敢玩命了。
他随意的打眼往那边一望,他是从来不愿意正眼看一看皇后娘娘的,但娘娘在什么地方?不用看都能一眼感觉到。
那小姑娘活泼不足端庄有余,不过走起路来有点缥缈,很受看。
他有些疑惑地问自己的随侍吕梁宽:“那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一直跟着那人呢?”
吕梁宽有些茫然:“主子,这个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上个月姬开文的女儿来了京城,住进了平西国公府,看她的年龄,应该就是了。”
刘河清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没有看吕梁宽,而是咬牙切齿的问:“你确定?这人就是姬家的?”
吕梁宽很是不安的说:“看起来很像,最主要的是年龄很相像,而且我曾经见过她的哥哥,眉眼就是一样的。”
这南安王好像嘴抽筋了一样,说出来的声音是破碎的:“你在哪里?见过她的哥哥。”
吕梁宽道:“主子你忘记了,去年年初,你让我去拿那把御赐的扇子,结果差点被她二哥给打死了,她那二哥就是英眉秀目,长得有点好看,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他的妹妹,真的很像啊!”
南安王愤愤的说:“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那时候回来你为什么不说?”
吕梁宽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主子为什么会变脸,他全身僵硬的答道:“后来主子来了,只是问我有没有拿到扇子,并没有问我是被谁打的,我也是不敢说呀!一个正儿八经的亲王亲随,被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将给打了,主子也是知道我们平时是怎么为人的,这你可不能怪上小的。”
说来说去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南安王怒极,真想一把把这些珠帘给扯下来,这些伪君子,这些装模作样的混蛋,明明就可以从这里清清楚楚看到下面的姑娘们,偏要把自己给遮起来,像是口袋里卖猫似的,让你猜猜猜。
南安王现在很想去死一死,原来自己不要的这个小姑娘,其实也没有多么丑,自己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还去求着那个老不死的,把她给退掉了,带累得心上人也被别人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