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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夏天的清晨,天早早地亮了。

冷小姿推开木屋小窗,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间带着清香的空气,拿起角梳慢悠悠地梳理着。去年在餐厅剃光了头,如今乌黑的头发业已及胸。她顺着脑壳自然弧线,划出个中缝,将发丝分成一半一半,绑成两根黑乌乌光溜溜的麻花,然后将麻花根部盘成一个大髻,挂在后脑勺,走起路来晃荡晃荡的。

梳好了头发,还没到早餐饭点,一个人静静地观赏着近林远山,泉水叮咚,遐想着未来的生活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钟雨君伸个懒腰,一骨碌坐起,突然看到床单有血迹,伸手往右侧一摸,摸到程子清的脸,程子清顺手抓住往脸上贴着。两人面对面,眼对眼。钟雨君想说什么,程子清捂住他的嘴,摇摇头,示意什么也不要说。

钟雨君抱着她,进入洗浴室,两人第一次洗鸳鸯澡,在出租屋居住,没有条件也不敢在一起这么奢侈地享受两人世界。

女教练到木屋前召唤了几声:“帅哥美女,吃早餐了!”

程子清依着钟雨君走出门外,她转头看看三号木屋,冷小姿探出头,看到程子清,又缩了回去。

程子清悄悄地躲在三号木屋门边,趁着冷小姿再次探头,一把将她揪住:“干吗鬼鬼祟祟的?”

冷小姿脸一下子红了:“姐姐,吓我呀!”说着,靠在程子清身上,两人亲热地抱着。

吴妹刚出门,看到这个情景,喊了一句:“大清早的,你们两女人干吗这么腻歪!”说着上前将她们掰开:“好了,吃饭去。”

三个女人,互相看着,彼此肚里有好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吃完早餐,结束了光明农场度假式商务考察洽谈之旅,钟雨君他们匆匆踏上了返程旅途。此行于公于私皆意义不凡。七彩公司有了新的拓展目标,冷小姿实现了情感的一次升华。

期待己久、且惊且喜的借贷签字仪式如期举行。一个女孩为了公司的起死回生,赌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在南都钻石大酒店会议厅,张导拿起笔,看看坐在右边的冷小姿,果断地在借贷协议书甲方处签下字,然后盯着,他要亲眼看着冷小姿落笔。

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冷小姿手上。冷小姿拿着笔,就像学生在做一次平常的作业,笔头放在嘴间咬了咬,不紧不慢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扔下水笔,顿时场内响起掌声。

张导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问:“协议书的字签了,我能不能请冷小姐逛逛南都的北街,据说那里是年轻时尚的购物天堂。”他计划在那儿买一枚钻戒送给冷小姿。

冷小姿微微一笑:“虽然协议书没有注明,但签了字,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不去呢?”说着,走到张导身边,张导抬起小手腕,她伸手从腕间插过去,两人挽着离开钻石大酒店。

程子清捂着嘴,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转淌下,吴妹依着她走了几步,目送张导和冷小姿。钟雨君和钱军没有参加签字仪式,说是有其他事情。

一般的女孩与男朋友谈恋爱过程的界线比较模糊,很难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正式成为某某的女朋友。而冷小姿就不一样,她谈的这位男朋友界线非常清晰,就是签字的那一刻,一下子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张导虽然看上去个子瘦小,且有微驼,不过,今天还是蛮精神的,特别是一身黑色打扮,再打个蝴蝶结,颇有绅士的味道。

到了北街,两人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闲逛着。走到一家珠宝商行,这是女助理事先探好的点,张导按计划带着冷小姿到了二楼贵宾室。室内陈设豪华而简洁,珠光宝气、熠熠生辉,有备而来的服务生热情款待,又是倒茶,又是送巧克力,忙得不亦乐乎。

服务生戴着手套,给冷小姿拿出一枚细腰钻戒。戒身线条简约细腻,弧度圆润,四爪镶座将钻石托举在中,钻石打磨精度高、光泽感强。冷小姿戴上手感与视觉都颇为舒适。这个着名的钻戒品牌诞生于19世纪,是世界上第一枚铂金钻石戒指,这个系列的戒指将璀璨钻石和洁白铂金创造性的搭配在一起,体现纯洁恒久的特质,是新婚夫妇追逐的高端钻戒。

张导跟冷小姿说:“喜欢的话先买个戴着玩玩。结婚钻戒会在香港采购,价值必须上百万。”

哪有女生不喜欢钻戒的呢,冷小姿无数次戴过,那都是在梦里。如今,有了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总算可以让漂亮的手指套上钻戒了。

这枚钻戒元,付款时张导手忙脚乱,刷卡不配对,港币不能用,再拿出美金,珠宝店说要去查一下当天的汇率,并要验钞,各种的麻烦。

冷小姿看这个样子有点啰嗦,从包里取出手机:“我来付!”说着,打开付款二维码:“你们填好数字扫一扫就好!”果然,一分钟不到,张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结好账。在场的服务生羡慕极了,这女孩钱好多。

张导觉得有失脸面。他平时在内地几乎不带钱,所有花销完全由女助理经手。今天是做足了功课,带够了美金才出来的,女助理告诉他,珠宝店会收美金,但没想到这么麻烦,还被冷小姿抢先一步付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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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导不甘心,他跟冷小姿说有事出去一下,让她在店里等着。

在北街离珠宝店不远处,他给女助理打了电话,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要她立即送十万人民币到北街。女助理一听就笑了:“送现金多麻烦,你把她的手机支付账号给我,我在手机操作就可以打款过去。”

张导想想也是,反身向珠宝店走来。

没走几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拦住他:“先生你好,是海外来的吧。”她刚才听到张导打电话的整个过程,知道是有钱的主,便邀请说:“要不要到我那坐坐,我就一个人,住单身公寓。”

张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半路拦截惊到了,不过冷静一看,这女人确实漂亮。他心里一动,倒不是想上门,而是觉得,这个女孩并不像妓女,怎么会沦落到街头拉客呢,没必要呀。如果不是陪着冷小姿来逛街,他都想问问,了解一下情况,有可能会帮她安排一个工作什么的,不然太浪费了年轻美丽。

女孩见他有点犹豫,走近热情地加码邀请:“虽然我们不认识,就聊聊嘛,聊得来就交朋友,聊不来就当作路人偶遇,擦肩而过。”

冷小姿戴好钻戒,将票据和包装盒放在袋子里,走出珠宝店,站在门口等张导。见街景蛮漂亮的,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几张,无意中拍到了张导与女孩在一起的照片。她非常惊讶,走近一看,张导正跟女孩说:“我没空,谢谢你的好意,我女朋友还在等我。”

张导转身看到冷小姿,一怔,解释说:“半路上遇到,非要我去她那儿坐坐,不认识的,哎!”

冷小姿见女孩走远了,说:“你这身打扮,人家知道你有钱。这条街上有一些年轻女孩、嫩模,专门与你们这些有钱人搭讪,得小心。”

张导吓坏了,以为冷小姿会误解,没想到她这么坦然。

两人回到了钻石大酒店,进入张导的豪华套房,他们要在这里共进晚餐。

冷小姿并没有提供手机收款账号。张导让女助理直接去银行存了一张60万的卡片,递给冷小姿:“一定要收下,那钱肯定不能由你来出的。”他用力拍拍冷小姿的手,像是在暗示,这卡不止10万。

拿到卡的瞬间,冷小姿脑袋一阵空白。她忽然发现,自己跟男人谈恋爱,都有一张神秘的卡,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兴奋。

冷小姿盘算着在共餐之际,如何与张导约法三章。

晚餐的菜谱虽经过再三筛选,但并不复杂,刺身三文鱼,橄榄油辣沙丁鱼,地中海烤鸡、混合沙拉、萝卜炖小牛肉、土豆饼、意大利炒面等,都是小女生爱吃的。

这些菜肴由酒店厨师制作后,直接送到套房。

张导切了一段三文鱼,用刀叉蘸上调料,送到冷小姿嘴边,冷小姿一口吃到嘴里:“口感非常顺溜,味道不错。”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获得冷小姐的芳心,得感谢上苍的厚爱。不过,以这种借贷的方式与冷小姐结为秦晋之好,实在有点悲凉。”张导喝着酒,感慨了一番。

“张先生不必如此忧伤,借贷只是我们今后结婚的一个附属品。也许开始我是为了这个借贷,但以后就不是了。既然成了张太太,就是张太太。世上男女成婚的形式与过程各种各样,我们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冷小姿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餐毕,两人继续饮酒喝茶,交谈甚欢,比预期的要顺畅许多。

夜深了,张导情不自禁地走到冷小姿跟前:“晚上在此共度良宵好么?”

冷小姿摇摇头。

张导退而求其次:“要不我们上床,然后送你回家?”

冷小姿摇摇头。

张导有点不解:“你也说是我的未婚妻了,无论是在香港或内地,婚前同居比比皆是,为什么要拒绝呢?”

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身高差不多。冷小姿轻轻地摸着张导的下巴:“我是冲着嫁给你去的,不是像那些年轻男女那样玩花招,今天睡明天分。只要在结婚前,你没有改变主意,我是一定会嫁给你的。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我们女人天生就是被动的菜。”

这话印证了女助理当初的判断。张导心里颇为感动,不过,眼前冷小姿的美艳,是他垂延已久的,他试图再退一步提出要求:“我保证婚前不与你同床,但抱抱总可以吧?”

这一步也在冷小姿的预料之中,她低下头,不作声。

张导像获得批准似的,侧身抱住,女助理告诉过他,冷小姿身材一级棒,身材棒在看来矛盾的合体,既有苗条的身材,又有丰硕的胸部。

他贪婪地又极力克制着,缓缓地抚弄着,脑海里想象着里面会是怎样一种情景,他急切地要解开这个谜底,于是,试探性地去触碰第二个纽扣,并没有被阻止,于是,成功地解开了一个美丽女人的一半秘密……

张导目睹并感受了极具的诱惑,无法抑制住血脉喷张,禁不住跑进了洗浴间。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才从里面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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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奇地看着冷小姿,心想,自己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性感的女人。别说借贷一个亿,就是十个亿也值得。

冷小姿整整上衣,给张导倒了杯茶,自己也抿了几口:“有几个事必须先说一下,交个底,免得以后闹出问题来。我才二十一,结婚要等到二十七岁。子清姐和阿妹姐都快二十七八了,才准备结婚,我不能早于她们。”

张导也不喜欢过早结婚,尽管已经是三十多岁了:“这个没问题,等个五六年吧。还有呢?”

冷小姿觉得接着的话题不好出口,咬咬牙还是说了:“去年你请我们去温泉,后来在室内泡澡时,你的女助理给我按摩,事后我发现,她检查了我的身体。”她见张导表情有点异样,心想这事板上钉钉了:“我猜测是你让她来查我是不是处女,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如果你介意,咱们马上分开,反正你们借贷也没打款。”

张导连忙摆摆手:“怎么会呢,不介意,不介意。”他真的不介意,至于家族那边,骗骗就过关了。再说,刚才亲自验证了,如此好的皮肤,如此结实的肌肉,说明很少接触过男色:“还有吗,有什么尽管说。”

“我答应嫁你,表面上看,是为了钱,那是给公司救急。我本人并不看重张氏家族的财产。不过,结婚了,我得知道你名下有多少资产,在法律上必须赋予夫妻共享。不用急着告诉我,明天结婚,今天告诉我也可以,但结婚时我是要知道的,否则这个婚就不要结了。”冷小姿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一招触及了张导的要害,他一个人对财产问题做不了主,但他当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冷小姿。

第一天定下婚姻关系,第一天约会,总算获得了预期目标,张导自然是相当满意。冷小姿走后,他那压抑在身体内不得发泄的欲望,全部洒在了女助理身上。女助理感觉,张导与自己虽然有过床事,但如此亢奋还是第一次。她悲叹自己作为女人的可怜,但看在钱的份上,只好认命了。她知道,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多次发生。

借贷协议签约后冷小姿跟张导约会去,令出租屋的一群哥哥姐姐们坐立不安。有几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第一,冷小姿会不会从此跟张导同居,不回出租屋了。如果今夜不回来就是同居,这是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程子清坚定地排除了这个可能,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连她也开始动摇。第二,冷小姿什么时候会嫁给张导。大家的心理目标是越晚越好,至少过了两三年再说。第三,冷小姿会不会被人家睡了,最后钱没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钟雨君坐那儿一直喝着茶,吴妹看着都着急:“老钟,你一直喝茶有用吗,不如直接挂个电话问问回不回睡觉吧。”

钱军倒是想了个主意:“会不会回来,只要发信息问她要不要订明天的早餐就知道了。”董事会成员的早餐,每天由餐厅专人送上,如果有变化,晚上得提前告之。”

这个主意不错,程子清正要发消息,冷小姿回来了。

冷小姿一进屋,见大家都坐在钟雨君卧室,她和程子清、吴妹同时迟疑了几秒,然后猛地扑上去,三个人抱在了一起,就像久别重逢。他们突然发现,如果出租屋里少了一个人,那是件多么受不了的事。

大家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那表情似乎在问着什么。

冷小姿挠挠头:“我离开酒店时,张导说,借贷的一亿下午就打了,香港与内地之间转账,应该会有迟缓的吧。”

大家还是不说话,继续看着她。

冷小姿急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嘛?”

吴妹双手合十,靠着右脸,摆出睡觉的样子。

冷小姿看看钟雨君和钱军,有点难为情:“怎么可能的事,结婚前都不会同居。跟他说了,我是冲着结婚去的,所以婚前不同居不上床,他没有任何意见。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这事都要汇报呀。钟董事长,你给我一个说法,哼!”冷小姿撒着娇。

钟雨君会意地笑笑:“那是大家关心你,你是我们这个屋里的宝贝。”

钱军提醒了一句:“小姿,你得小心那个女助理,天天陪着张导,不出事才怪呢。”

吴妹拍了他:“别瞎说,就会乱想。”

冷小姿哈哈地笑了:“这事当然知道,我不在乎,随便他们,连想都不会去想。嫁给富豪,这事必须想清楚了再嫁,否则烦恼无穷无尽。女助理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工作。”

程子清顿时感到心酸,冷小姿为了这个公司,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违心地答应嫁给富豪。

钟雨君哽咽着:“都是我无能,让小姿牺牲自己,成全公司。”

钟雨君在大家的印象中,是那么的坚强,难得会流泪。可以想象,此时,他有多么的痛苦与无助。

冷小姿见此情景,心中涌出无限感动,安慰大家:“嫁到富豪,就是这个德性,没办法。下午张导带我去北街,给我买了钻戒。在街上,一个嫩模与他搭讪,两人居然聊了几句,虽然没什么,但我是第一天答应他、第一次作为正式未婚夫妻关系逛街约会就这样。换作其他女人,肯定打翻醋坛了,我就没事。”

吴妹睁着大眼:“啊,太过分了!”

冷小姿打开手机递给大家:“我刚好在找他的时候拍街景,被我拍到。”

吴妹一看,惊叫起来:“啊?!这是娱乐城坐台小姐玲玲,我认识的,就住在北街后面那个单身公寓。”

冷小姿脱口而出:“这么巧!不过,我认为张导在富豪公子哥的圈里,还不算太花心。他能下这么大功夫要娶我,多少也是真诚的,这一点不用怀疑。我跟他有个五年之约,说好了结婚年龄不能早于两位姐姐。到时候他会不会娶我,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要想这些。明天这一亿借贷到了,我们好好干,干出个名堂来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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