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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摇晃的流年,轻摆的时钟,不知不觉到了第二年的春暖花开。

几个月间,这些年轻人的生活和事业自然也是与时并进。蒋珊珊加入出租屋不久,就在大家热烈撮合下,很快与张所长确认了眼神。冷小姿与张导的关系像雾像花又像雨,她认为,双方只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和普通朋友关系,张导总是要往男女方向去靠,但又使不上力,也许只有等旺七彩开业了,用上张氏集团保鲜食品技术的时候,他的价值才能显现。钱军和吴妹,钟雨君和程子清,这两对情侣如胶似漆,有了更多恩爱。钱军急着要跟吴妹完婚,吴妹告诉他,等我找到父亲了,再嫁给你。钱军心里嘀咕着,要是找不到,我岂不是就得打光棍了。陈英经过十月怀胎,即将临盆,林楠带着且惊且喜的心情,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变化最多的当然是他们崭新的事业旺七彩了,配送中心和第一批10家连锁店定于明天正式开业。这个开业的到来,是何等的不易,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从整体设计装修、设备安装调试、人员招聘培训、品牌宣传推广、会员动员吸纳,再到各种证件办理、审批,一路坎坷,跌跌撞撞。钱军说了一句,几乎可以代表了大家的感受:“这个项目就像诱饵,我们是一步步被勾引进去。如果可以重来,宁愿选择放弃。”

七彩公司董事会在开业前夜举行了一次临时会议,主要是听取开业准备工作汇报。会议在全新的办公会议厅举行。

两家公司新的办公场所就在配送中心三楼南面,总面积达到2000平方。颇有意味的是,旺七彩专门给林楠安排了一间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但他至今一次也没来办公过。七彩公司则不设董事长办公室,这是钟雨君一再坚持的结果。也是在他的坚持下,冷小姿和程子清、吴妹各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三间并列,大小一样,指示牌分别为总经理、策划部、设计部。钟雨君的办公室略小一些,紧挨在吴妹的隔壁,没有指示牌。钱军作为总经理,他的办公室气派程度仅次于林楠,也显豪华阔气,紧挨着钱军的是蒋珊珊总经理助理办公室。

钱军向大家详细介绍了开业的各项准备和安排。冷小姿听后表示:“我们的开业不搞仪式,这也是创新吧。没有仪式的开业一样可以做得精彩,还能省下好多钱。我想请钱军给大家说一说旺七彩到目前为止的资金收支情况。”

蒋珊珊将一份清单递给钱军。七彩公司董事会在讨论有关连锁店问题时,都会让蒋珊珊列席。

钱军接过,抖一抖,看了一眼,然后放在一边:“公司收到的资金包括两项,一项是旺步集团已经到位的一亿,另一项是第一批大约一千名会员,每人年费五万元,共收入五千万。支出部分,主要是物业租金、装修、设备、人员工资以及食材进货这几个部分,到目前为止支出了一亿四千万。也就是说,公司帐上躺着一千万现金,当然一些费用还没有支出。第一批十家连锁店,每天正常的开支就要好几万。必须有足够的备用金,才能保证连锁店的正常运行。”

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之际,每位董事都显得比较激动,纷纷表态说了一番感性的话。唯有钟雨君眨着眼,嘴上不知道咀嚼着什么,一直在听着,自己就是一声不吭,感觉是在玩深沉。

会议结束,蒋珊珊跟着进了吴妹的办公室。

吴妹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去旺七彩,跑我这儿干吗?”七彩公司和旺七彩办公室分别在东西两侧,同一个通道进去,往左右方向分开。会议室就在两家公司办公室的中间,方便共用。

蒋珊珊坐在吴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有点心事,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跟吴妹说。吴妹是她生命中的贵人,自然也是最信任的人。

吴妹觉得有点不正常:“什么事说吧,不要有顾虑,我们是谁呀,一起从娱乐城过来的。”

蒋珊珊壮着胆子:“我发现钱总太抠门了!”

吴妹一听就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抠门就不是钱军总经理。他现在也很有钱,可是,你看看。”她指着脖子和手指:“看看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也非常喜欢我,可是我什么链条呀、戒指呀、吊坠呀都没有,习惯就好。你当他的助理,慢慢也会习惯的。”

“我不是说他这个抠!”

“那还能有什么?”

“他对连锁餐厅的事也抠。”

“这不是好事么,抠点节约,不浪费。”

“那也要看在什么事情上,对吧?”

吴妹心想,这小姑娘还挺细心的:“他在公司的事情上抠门,这个应该不是缺点吧。自然,不该省的钱也不要省。是不是发现不该省的却省了,譬如克扣员工工资,员工餐很差什么的?”

她摇摇头,想说又不敢。吴妹走到她面前,拉着手:“那就行了,其他的没事。你回去吧。好好协助工作,你看钱总最近为了连锁店的事,瘦成了那样,你最近养生粥也不给他熬了吗?”

蒋珊珊难为情地撒着娇:“真是的,人家当时不知道姐姐是他的女朋友嘛,你们老是拿这个寻开心!”

说着,两人都笑了。

南都市旺七彩食品有限公司会员餐厅连锁店,于风和日丽的早春正式开业了。虽然没有开业仪式,没有锣鼓喧天,没有明星助阵,仍然来了许多市民围观,会员们带着亲朋好友或家人来赶开业的第一餐。

配送中心正大门上方的巨型LED屏上,以十个方格同步直播十家连锁店的开业盛况。

与此同时,一楼的“唐香方便食品广场”和即食快餐“唐大饼”同步试营业。这两个项目是七彩公司经过多方调查论证,继会员连锁餐厅后推出的秘密武器。为了与旺七彩的连锁会员餐厅区别开,对品牌名称重新进行了命名。

唐香方便食品广场号称江南省最大的方便食品零售批发市场,总面积达到平方,拥有琳琅满目的上万种进口国产方便食品,开业第一天就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年轻消费者。

唐大饼是类似洋快餐的中式快餐,所有食品饮料量化、标准化、模块化,具有民族特色的菜肴、糕点、饮料等,经过特殊方式制作,成了方便食品。譬如,经过加工的芜湖梅花糕、台湾凤梨酥、峨眉山凉糕、苏州定胜糕、南都青稞团等十几种传统糕点,在唐大饼的餐厅里,就是一包包一袋袋的小吃。许多耳熟能详的菜肴,也拿来批量化制作。着名的北京烤鸭,制成块状,一盒有六块。拿起来就可以吃,不用动手去包去沾调料。饮料以各类泡茶、凉茶、碳酸饮料为主。

钟雨君和程子清、吴妹、冷小姿远远地站在配送中心大门外,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时不是抬头看看屏幕上各地连锁店的情景。他们候在这儿,等着林楠。按计划,林楠要来看一看,参观参观。

钱军和旺七彩其他高管分头去各连锁店巡视开业情况。

差不多到了中午,人没见到,林楠的电话来了。他告诉程子清:“看样子陈总今天要分娩,得马上送医院,等忙过这一阵再说吧。”

吴妹拉着程子清:“走,既然他不来,我们去解解馋!”这对闺蜜在学校的时候就爱零嘴,此时自己开了这么大一家方便食品广场,岂能放过机会呢。

程子清松开钟雨君挽着的手,跟冷小姿说:“我把老钟寄存你这儿一会儿,去去就来。”

冷小姿看看钟雨君,嘿嘿地笑着:“我就不收保管费了。反正丢了也赔不了。”

吴妹挽着程子清,融入人流中。这里有上千家来自全国各地的方便食品商家,你能想到的方便食品,这里都有,你想不到的,这里也有。

唐香方便食品广场主要分为四个区域:即食食品,罐头食品,方便面品,速冻食品,还有方便菜肴等。其中以即食食品量最大,也最受欢迎。

吴妹和程子清来到蜜橙烤鸡翅摊位前,看一眼,闻一下,脚就移不动了。程子清掏出五十元买了两包,两人就站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吃着。用蜜橙加工的这个鸡翅,外酥里嫩,香脆可口,美味四起,比洋快餐的全家桶还好吃。

吴妹吃罢,意犹未尽,吮着指,看着程子清,一副还要吃的作态。

程子清赶紧拉着她:“走吧,留着肚子吃别的。”她知道,要是不把吴妹拉走,会吃个没完没了。花钱事小,吃坏了肚子事大。

两人边走边看边吃,绕了半圈,肚子已经撑得不行。

望着偌大的广场和川流不息的人流,吴妹有点感慨:“子清,这真是我们的产业吗,太不可思议了。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为房租愁着。每次交了租金,数着日子怕时间走得太快,感觉一不留神就要交房租了。不到一年,就变化这么多。”

程子清摸摸吃撑的肚子:“这一年也是不容易。我做微商被骗,差点完蛋。你呢,去收购废品,到娱乐城当服务生。现在看起来不错,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昨晚老钟还跟我说,他只求平安,不求发大财。”

说到钟雨君,吴妹有些疑惑:“老钟真是神一样的人。我们现在的一切改变,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是,至今不知道他是谁。你就算是他的女朋友,还不知道他的父母亲。有没有发现,他越来越低调了,开会都不怎么说话,连董事长办公室都不要。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个故事。我想,这个故事总有一天会讲给我们听的。”

“我本来也想问问,弄个明白,后来想算了,只要他对我好就行,其他都不重要。”程子清贴着她耳边:“老钟对我很好,经常给我按摩,挺舒服的。什么时候也让他给你按摩一下吧。我的颈椎一直不灵光,被他按了几次,居然好了。连做那个事,都要问我会不会满足。如果我不是很满意,他就郁郁寡欢,觉得自己不行。其实,他那方面蛮强的。至少……..”她接下去想说比钱军强,不过马上紧急刹车,不然又将陷入混乱之中。

吴妹觉得钱军也很好,她只是不像程子清那样喜欢表达。她俩形成了默契,工作上的事,可以提到钱军,生活上的尽量避免,不然一不小心就踩到地雷。

冷小姿见钟雨君呆呆的一直不说话,问:“钟叔,最近怎么变得哑吧,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拍拍自己的嘴巴,喃喃地说:“你们这么能干,我尽量不说话,我在欣赏你们,特别是你,干得不错。”

被钟雨君表扬,冷小姿美滋滋的。她问:“钟叔,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子清姐结婚呢?该结婚了。事业做得这么好,感情这么深,水到渠成,抱得美人归。”

“是啊,我也想。能娶到你子清姐,实属不易。我得好好准备,至少房子要有吧,还要有点钱,有了钱,她就不会为生活所累。记得吗,去年这个时候你和林楠,还有我,一起来租房子,子清和吴妹正在为交房租的事苦恼,子清差点因为缺钱被那个房东骚扰。一想到这事,我心里就特难受。我不能让子清再吃苦。要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过着珍贵的平凡的每一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情。钟雨君不经意的一段话,说哭了冷小姿。她捂着嘴,扭过头,一个人走了。钟雨君好一阵才发现:“小姿,你怎么了,去哪里呀?”

夕阳晚照,天色渐暗。钟雨君依然站在配送中心大门前,这里还是人来人往。他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希望开业的第一天能平安度过。

他抬头看着屏幕,此时各家连锁店的会员正在吃晚餐,突然,有几个连锁店出现会员晕倒的镜头,他赶紧拿起手机拨出电话:“钱军,钱军,你在哪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的餐厅会员晕倒!”

“是的,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有三家餐厅出现部分会员晕倒情况。我现在正赶去现场!”钱军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显然非常的身心疲惫。

蒋珊珊第一时间把情况给吴妹做了报告,程子清和吴妹闻讯匆匆跑来,冷小姿随着也到了,他给配送中心保安挂电话:“我是冷小姿,马上通知播音室,停止外墙屏幕直播,将画面切换到公司宣传片。马上,马上!”

她电话一放下,屏幕上的直播就切换掉了。

钟雨君和她们围在一起,经过简单讨论立即做出决定:

一、通知各餐厅,打120叫救护车,无论什么情况什么原因,先救人。医疗费用由公司垫付。

二、所有餐厅立即暂停营业。告诉正在用餐的会员,个别餐厅出现异样情况,等查清原因后即恢复营业,会员的损失由公司双倍赔偿。

三、封存所有食品,等待专业机构检查。

四、马上将相关情况第一时间向旺步集团林总报告。

五、唐香方便食品广场和唐大饼快餐店不受影响,继续营业。

紧接着,四个人分别前往出事餐厅现场处置,随时保持联系。

就在开业的这天上午,陈英突然见血,牛桂花跟林楠打了电话,他到家一看,知道马上临产了,二话不说,直接往医院送。

陈英到了医院没多久,就开始宫缩阵痛,痛得就像肋骨断开、肌肉撕裂、上半身和下半身脱离。她抓着林楠和牛桂花的手,咬着床单,与生命抗争着。

医生过来检查后说:“胎儿过大,母体骨盆无法容纳胎头,必须马上剖腹产。

林楠虽然是学医的,但这种场面还没有遇到过,在手术室外面急得团团转。牛桂花是过来人,经历了两次剖腹产,自然心中有数。她安慰说:“林总,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你应该高兴呀,马上就要当爹了!”

林楠想想也是,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像是在呼唤。

没多久,护士打开门,招招手,林楠和牛桂花快步进去,另一个护士抱着女婴,送到林楠面前:“看,多乖的孩子。”

林楠高兴地说:“我当爸爸了,当爸爸了。”他马上走到陈英床前,吻着额头:“亲爱的,辛苦了!”他很少跟陈英说“亲爱的”这三个字,此时突然说出口来,陈英觉得很亲切,刚才痛的记忆全然忘在了脑后。

牛桂花抱着婴儿凑到床前:“你看这个鼻子钩钩的,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多像她老妈老爸!”

林楠轻轻碰了一下牛桂花:“什么叫老妈老爸,我和太太都不老好吧!”

牛桂花嘻嘻地说:“相对你女儿来说,你就是老爸!”

护士将婴儿接过放在床上,给她擦擦身子。林楠突然发现孩子下身有个薄薄的透明塑料,伸手去拿开,却怎么也拿不到。护士推开他的手:“别动,那是婴儿在尿尿。”

林楠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从产房出来,还沉静在得子的喜悦之中。正高兴着,他接到了程子清关于会员餐厅连锁店食物中毒的消息,非常震惊。他不敢马上将这事告诉陈英,担心她情绪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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