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瑶今年四岁了,她是听言唯一的女儿。
听言虽然对别人混账,但对这个女儿却是极好的。在女儿面前,她永远都是温柔耐心的好母亲。
“主子,小主子说让您陪她玩踢皮球。”一个宫人走进来,低着头报告。
“好,让她稍等下。”听言一把推开自己身边的侍人,将衣裳整理好,这才出门去。
“瑶儿,过来。”她蹲下身子,笑着向来人张开双手。
听瑶欢快的朝她跑过去,声音糯糯的“娘亲,带我去玩皮球。”
“好。”
母女两个在御花园内玩了一会,听瑶觉得没什么意思,指着不远处的秋千道“娘亲,我要玩秋千。”
“那好,娘亲抱你坐。”
“不嘛,我要自己坐。”
敌不过女儿的坚持,听言妥协了。
她晃动的幅度并不大,就怕女儿摔着。
“娘亲,推高一点,再推高一点。”
听言稍微加大了力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晃动的小小身影。
“娘亲,推高一点嘛。”听瑶感觉不过瘾,埋怨了一声,她此刻玩的开心。
无奈,听言只能再次加大了一些力度。
母女二人沉浸在天伦之乐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突然,只听得“啪嗒”一声,绳子崩断,听瑶像一只风筝般飞了出去,头撞在了假山上的尖石头上,瞬间晕了过去。
“听瑶!”听言大喝一声,急冲冲的跑了过去,周围宫人乱作一团……
听言抱着她飞快的朝寝殿奔去,“快叫御医!”
半个时辰后,众御医跪下,惶恐道“主子,小主子恐怕……”
听言狠狠地抓起其中一个御医的衣领,威胁道“听瑶若有什么问题,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听言。”
闻声,她这才松开对方衣领,颓然行礼,“父君,瑶儿,恐怕危险了。”
凤君扫了一眼众御医,道“你们拼尽全力就是。”
说完,他朝听言使了个神色,示意她跟他走。
“怎么回事?”
“今日瑶儿说想玩踢皮球,我就陪她去了,后来她又说想坐秋千,然后,然后绳子突然断了,瑶儿就摔到了地上……”
凤君神色一冷,好好的绳子,怎么会断掉呢?
“走,去御花园看看。”
知墨走上前,割了一节断绳递给他,“主子您看。”
凤君接过,用手指狠狠一拈,绳子末端瞬间变成了渣子。
“怎么样父君?”
“这绳子被人做了手脚。”说完,他朝知墨道“去把负责御花园的工匠找来。”
知墨应了。
“父君,您的意思是,瑶儿是被人所害?”听言眼里溢出怒气。
“等知墨把工匠找过来以后,咱们再问问也---”
凤君话未说完,一个宫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顾不上行礼便道“凤君,大皇女,大事不好了,大驸马小产了!”
听言吓得差点倒在地上,“快,快去看看!”
凤君虽然也着急,却仍旧坚持站在原地等着知墨的到来。
不多时,知墨便回来了,不过却只有他一个人。
凤君不悦道“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知墨低头道“回凤君的话,那工匠已经死了。”
闻言,凤君倒了下去,众宫人忙过去搀扶。
……
院子里,听泉跟北堂霆正惬意的坐在一起晒太阳。
北堂霆在给孩子做衣裳,听泉拿了本书在看,气氛一派和谐。
忽然听到街上有人敲锣打鼓的报丧,原来是大皇女听言之女听瑶故去,全城禁娱十天。
听泉眼睛不离开书,道“看来,这回科举放榜的日子得靠后了。”
北堂霆浑身一震,眼底带着哀伤,“妻主,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许是缘分尽了吧,生生死死很正常。”听泉头也不抬,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事。
北堂霆讶异于她的淡漠,忍不住问“妻主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
听泉道“人各有命,没什么好可惜的。”
语气十分自然。
北堂霆闻言,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他低下头,继续做衣服。
忽然,他抬起头,眼里带着渴求真相的迫切“若是哪天我死了,妻主也觉得没什么可惜么?”
听泉这才放下书,认真的瞧着他的脸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北堂霆轻笑,“妻主刚刚不是还说,人各有命吗?”
“那是别人,你的命在我手里,谁也夺不走。”
他不欲争辩,只专心做起衣服来。
听泉仰头,将脸直直的对着太阳。面对刺眼的阳光,她仍然睁着眼睛,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闭上眼,感受着瞳孔内传来的异样知觉。
原来,复仇是这样的爽快。她勾起嘴角,内心的愉悦溢于言表。
北堂霆见了,心中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开口点破。
布慈端了安胎药过来,北堂霆接过张口便喝下去,脸上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与平时怕喝药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