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克制,忍,直到许河周住院那一天,他走了出来,回到那个家,才觉得自己得到了暂时的解脱和喘息时间。
可现在,事情不是这样了。
这一切都说开了,许河周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再是随便搪塞几句就能翻篇,他也没必要多费心力回答肖一鸣的问东问西,所以他不用再带着一张假面具去到肖一鸣家里说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
快要过年了,他在这座城市里依然只是别人家的外人。
楚帆从口袋里掏出拳馆的钥匙,因为他技术不错给拳馆老板引来很多客流量,老板见他每天过来都不间断,遂递了备用钥匙给他,允许他使用大厅拳场,自己则回老家过年去了。
……
许河周的梦境从来都很乱,造物能力一流,千奇百怪的梦让他的脑子疲惫得第二天混沌得很,所以这也算是他能睡着但睡不太好的原因了。
但或许是几天之前,那段经历太过清晰,楚帆的眼神疯狂得太过陌生,他的梦,竟然掺杂了现实的东西。
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楚帆啃咬的动作被二次加工放慢了无数倍,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挣脱不掉的闷哼和两人交缠的口水声,让他觉得羞耻。
可作为一个自己梦境的旁观者,他大喊着:楚帆,你给我住手!完全没有用处。
陷在沙发里的人,他只能看到那张自己的脸,微仰的头。
我不要看!不要看!
没人在乎他的心声,他的视角或许在沙发旁的那张小板凳上,如此靠近和清晰。
楚帆半扣着他的脖子,俯身舔舐着他解了一颗扣子的地方,那颗头颅在胸前晃来晃去,被控制住的手在空中颤抖,声音被压得像小兽虚弱的呻吟,既细又柔软。
许河周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那个被人压在身下满脸红潮的怎么可能会是他自己?!
他的扣子被解到了第五颗,许河周想着想着,怪不得那么奇怪,现实中楚帆的动作只止步于他锁骨附近,可现在已经来到了小腹,被压在身下的自己眼神迷离,呻吟更是不能入耳。
事情发展到这,他和楚帆之间的矛盾也没有爆发,许河周惊觉这可能是一场货真价实的春梦。
停,停,停吧,适可而止吧!
这句话他不知道谁能听到。
呻吟和喘息离他越来越远,能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少,他被拉到一团白雾里。
“许河周!许河周!”
谁在叫他?
“许河周,你怎么了?”
许河周倏地感觉身体有了实感,有人在推他。
他挣扎了片刻,才张开双眼。
“你怎么了?怎么反应这么大?”雪杉立在一旁看着他。
许河周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画面像是刻进了他的脑子里,那些虚假画面和声音。
“我睡了一会儿。”他掀开自己的外套,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
“你别是又和上次一样身体这么弱,又发烧?你脸怎么这么红?”
许河周瞥了一眼雪杉,想大概是最近戒严,雪杉没什么事儿干,才找他找的次数多了起来。
“没有,睡不好,没开空调可能有点冷。”他站起身,口干舌燥想去找杯水喝。
在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前,他先感受到了雪杉怪异的眼神。
他问:“怎么了?”然后顺着雪杉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某处站了起来。
许河周满脸的红晕瞬间退去,他下意识用外套挡了挡,脸色十分不好。
“杉姐,就算是个熟手你怎么能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这个地方瞧呢。”
雪杉第一次见到许河周看起来这么吃瘪,捂嘴笑:“许经理,你有多久没开荤了?难道做春梦了?”
被那样的梦烦扰还有反应了,什么躺一张床上也不会对你有反应,结果没过几天,就一场春梦自己就起反应了,许河周的心情本来很糟,现在更糟。可鉴于雪杉始终资历在自己之上,对于她对自己的调侃许河周没张嘴就骂,解释,最近牛鞭吃多了壮阳。
“好吧好吧,如果真的吃不消,可以找会所的姑娘解解渴泄泄火,知道吗?哈哈哈!”雪杉笑着拍他的肩膀。
许河周不愿多谈,“杉姐还有别的事吗?”
雪杉这才恢复一脸正色,“最近风声紧,你还整天浑浑噩噩的,缩你小办公室不知道在干什么,对会所的事不闻不问的。”
“不是有你吗?小事。而且那事我也帮不了忙。”
其实雪杉也算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典例,虽然说会所收敛了很多,但还是断断续续有进账。可许河周这些天个把月了,不是生病就是来到会所也是心情低迷得很,她看在眼里绝不是担心许河周本人,只是担心西城的近况。
她不安得很,王林昭又不在,只能找上许河周。
可过来了,又没有什么话要说,确实没什么大事也不需要许河周过问,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那也要上点心吧,至少不能是这种心情待在会所。你看你无精打采的,一人带动大家,别人看着也难受,你要还是这样,还不如回家休息。”
雪杉看了一眼脸色有点发白的人,又盯着他下面看了一眼:“你又没交女朋友,干嘛守身如玉,真要是扛不住,近水楼台先得月呗!”眼里面是浓烈的暗示。
许河周摆摆手:“再见。”
雪杉一离开,他就仿佛和自己生气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怒气在身体各处流窜,茶桌上的各类文件被他扫在地上,去你他妈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做就做了呗,还有反应,他真的有这么缺女人吗?
透明的玻璃杯被他砸到地上,但有细软的地毯垫底,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只是慢慢滚远了。
许河周懊恼地揪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呢?
到了晚上他就更是连觉都不想睡了,半梦半醒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