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毛做事拖拖拉拉,但对自家老大的事很上心。这接连几天许河周情绪一直不对,之前听会所的保安说楚帆之前还来过,可怜巴巴等在会所旁边也不叫人。
到底是个孩子,安静还有礼貌,眼熟他的知道他是许河周侄子,这才进去通报了一声。
许河周才出来,脸色不佳。
几个无辜听到墙角的若不是知道这俩是叔侄关系还差点没因他俩的苦情对话而误解成恋人分手的戏码。
什么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问责,什么你不想要我了是吗的反问,什么你容不下我我走好了的冷言冷语……在冷风中站岗的保安那一刻听到了自己上级的小秘密,有些惶恐,又有些好奇。
他们分不清双方谁强谁弱,但从一开始的辛酸苦楚到后来的心态爆炸又到回复平静,淡然走开,如此经典且完整的爱情……呸,亲情桥段,既老套又真实。
最后还是许经理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站住,把自家侄子连哄带损地给拧了过来,是温馨的happyending。但此后许经理来上班的时候依旧心事重重,甚至现在更糟了,基本上连个假笑都扯不出来了。
听到这,两毛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有什么原因让其实很高兴楚帆在身边的许河周会暴跳如雷但最后又妥协示好呢?
只想是没用的,两毛决定付诸行动,既然许河周这边撬不开,那就楚帆。
虽说他们和楚帆接触得少,但去过许河周家几次,大部分楚帆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并表示对他们乌烟瘴气的生活类对话的强烈不屑。但双方相安无事,两毛问话,那人也答。当时他们还想着老大真是育儿有方,想想几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帆抢生意还一脸无辜的欠揍样,这样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
这样一想,他们应该还能在楚帆那边说得上话。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像作古了一样从未打来过的让两毛还得再翻上一阵子的手机号主人——楚帆,竟然先找上了门。
二毛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地呼气,和三毛眼神交汇得到你可以的信号后才手指戳到了接听键。
“喂?楚帆啊,好久不见,最近……”
对方没给他唠闲话的机会,后面几句客套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打断了。
“许河周在吗?”
二毛看了一眼会所里侧,老大应该还在办公室里吧,但长廊里侧外围的保安是不能进,要通报得到许可才行。上次也是他们趁内里保安换班交接的时候偷溜进去的,虽然警察调查的消息雷声大雨点小,但从收到消息后长廊的安保指数就完全升了好几个档,现在是甭想进了。
“呃,老大在休息。喂楚帆,你和老大怎么了,他无精打采的连话都不愿意说上几句,你俩到底闹什么矛盾了?”
这下好了,楚帆连问许河周心情怎样都省了,二毛竹筒倒豆子一样几分钟就把许河周最近状况透了个一干二净。
“我成绩的事,骗他了。他不接我电话了。”
“哦,怕自己成绩不好找人代签字被发现了?”二毛了然地点头,这档子事儿他也做过,不过这值得大发脾气吗?
“……不是,我故意考得不好的。”
二毛没反应过来,“啥?”他一脸莫名其妙,“成绩好一点不好吗?”
三毛在二毛旁边晃着他的手臂,不厌其烦地骚扰他很久,二毛才翻了个白眼,把耳机递出去,两人一起听。
“我只是觉得那样他能对我更好一点,更关心我一点。”
二毛微愣,这个理由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把许河周气得跳脚又无奈,那成绩得被楚帆处理成什么样了?他忍不住替自家老大打抱不平,“楚帆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态或者遇到什么事,但这样很自私的,老大为你忙前忙后那么多,你到头却在骗他。
而且,老大已经对你很好了,你的事他觉也睡不好。前些天,你是不是有什么有几个亲戚想瓜分你家财产来着,整天在校门口堵你,老大说还找了好几个人在那盯着,见一次打一次呢。你和老大道个歉吧,他心软,一定没事的。”
“亲戚?”
“昂,不是有人在校门口堵你吗?”
楚帆语气怪异,声线也崩得很紧,只答了一句是。
二毛没注意,继续说自家老大最近多苦多苦。
“你能不能帮我给许河周带个话?”
“这个当然可以啦。”他巴不得这事儿快点了结呢,“什么话,你说。”
“能不能重新开始,我什么也不要了,他说的那些我会改,我会告诉他。”
二毛已经能想象到楚帆那小子一脸挫败感,可怜兮兮地说着这些话。虽然这些话他听不太懂,但重新开始,就是认错悔过重新来过的意思吧。很有诚意,这个忙他当然要帮。
“好,我一定原话带到。”
“那我挂了。”
没顾上寒暄几句,嘟地一声,电话断了。两毛有点没反应过来,这算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这边的楚帆挂断电话,看着自己眼前的行李箱,开始犹豫。
面对许河周的怒骂和质问,他有过愧疚,但他不想逃开,不想现在就结束。
行李箱最终还是被拖回了远处,楚帆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和日常用品下了楼。
他留下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他想,即使许河周不愿意再看到他,或者过了好几天释然但回到家时,即使排斥也能想起,他还没有离开。
那么,他现在要去哪呢。
上次住肖一鸣家里是因为他有私心在,既想远离,但楚帆又控制不住地想,至少肖一鸣和许河周有点联系,也许借肖一鸣之口能知道许河周发生了什么,或者让许河周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好像,他们之间那份联系不断开,一切就都没有结束。
尽管这一切被许河周生病住院给打破了。
楚帆回想那几天的煎熬才恍然意识到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许河周他是多么的不甘,不舍,如果就那样,让许河周慢慢地把自己忘了,这怎么行。
他完全没有耐心再多顾虑一个人的感受,他承认了许河周,但也否定了其他人,他排斥有人将来会和许河周一样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这样的感觉他道不明原因。但因为这个,即使肖一鸣再真情实意,他也不愿尝试多一种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