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周请客的当天是他第二次醉倒。
他一直待到别人家打烊,然后还像普通的醉徒一样说着“我没醉,我还没喝!”的豪言壮语。
楚帆带着尴尬的笑容把许河周带出了火锅店,他抬头望了望天,今天天气不错,晚上十一点,天上稀松地挂着几颗星星。
许河周此人酒量不高,但却格外地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最好酒后发疯。
收拾残局收拾惯了,楚帆的忍耐也就又上了一层楼,这次男人没怎么聒噪,一路安静。
只是路过一条巷子,他突然像猴子一样窜到墙根,满脸防备地挥拳作反击状,然后身形一晃,像脱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就撞上了砖墙,嘴里还不时冒着些糊涂话。
阴影有那么大吗?
他哀哀切切地说着自己好苦啊,说得比戏本子里还精彩,楚帆也不管他,任他在萧瑟的夜风中自由发挥。
“你!过来!老子都混上经理了你怎么不来扶我?!”
说着,许河周直挺着身子,眼神迷离地走近了楚帆,然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嗝。
楚帆皱着眉推开了这位醉汉。
“没人扶我啊,正好,老子又不是没有腿!”许河周像滩烂泥一样站也站不起来,缩在墙角里自言自语。
楚帆看了他一眼,喝酒还上了脸,连眼角都是红色。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凑了过去,“走吧,回去了。”
许河周这厮沉默半天突然甩开了他的手,满腔怒火,“楚帆啊,楚帆,莫装x装x遭雷劈啊!你说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是不知道感恩戴德呢?!”
“我教你防身,帮你看家,大小事务都是我做的。怎么就不知感恩了?”楚帆推了推许河周的肩膀,没有反应。
他站直身子看了看寂静的街道,认命地环起男人的肩膀,准备把他带回家。
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许河周砸吧了一下嘴,向上望了一下楚帆的脸,然后又重重躺在了他的肩膀上。
“楚帆啊!”许河周正在无病呻吟中。
“闭嘴!”楚帆呵斥一声。
“为什么对我那么凶!”许河周不满地反驳了一句。
楚帆眉毛跳上一跳,直观感受想要捏死他!
就在刚才,他还善心大发,决定去附近的药店帮许河周买瓶醒酒药。
楚帆远远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喊了一声,对方应声而来,慈眉善目地问道:“小伙子,想买什么药啊!”
“你好,我想……”
楚帆诧异地看向一旁,又出乱子了。
许河周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推开了楚帆。
身体被急急甩了出去,他晃了晃,一把抓住了后退几步差点逃过此劫的白大褂的胳膊,然后开始大吐特吐。
白大褂抓狂地跳了起来,“让他走!让他走!”
一层呕吐物瞬间铺满了一片干净得耀眼的地板,所幸是在门外。
白大褂自我安慰地想着,他急匆匆从自己的柜子上拿了药让年轻人快快结账,然后送走了这尊瘟神。
许河周吐过之后,神清气爽甚至话也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他一会儿唱个儿歌,一会儿说个戏曲,楚帆都要怀疑许河周除了抢劫基本空白的人生履历是不是被人造假了。
楚帆耐心全无,正要一巴掌拍晕他的时候,许河周目光灼灼抓住了他的手,他问:“楚帆,你怕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样的你就没人喜欢呢?”
楚帆愣了愣,没想到意识不清的许河周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方趁他毫无防备之际又死性不改地打了个嗝。
“……”
这次许河周是真的被楚帆打晕带回家的。
“互相成全吧。”楚帆背着像头死猪一样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既想要关心又不想要负担,这样不是刚好吗?
“你可别吐。”
无人回话,楚帆向上颠了颠无力攀在背上的人,两人在冷风里均是抖了抖,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
火锅店的服务生看这个人站在门口很久,和门卫对了一眼,面带微笑迎了上去,“先生,您几位啊?”
楚帆向后退了一步,动作清晰明确,服务生的脸僵了僵,不知道对方是讨厌自己的服务态度还是一开始就搞错了,对方只是路过?
楚帆的眼睛扫了扫大厅,客人虽聒噪,但所幸烟酒气氛没那么烈,没把这里弄得云雾缭绕。不过以肖一鸣那个热闹性子和交朋友的风格,大概能把人这里闹得鸡飞狗跳,惹人投诉的那种。
“你们这里还有包间吗?我们人还没来齐。”
“在楼上,先生您跟我这边来。”服务员松了一口气,引着楚帆踩上了去二楼的台阶。
“205和213还空着,您看看吧。”服务员低着头走在楚帆后面。
楚帆最后选了靠另一个楼梯转角的房间,213。
他拉开椅子坐定,又从桌上拿起了菜单,轻车熟路地勾了几个选项交给了服务生。
“好,先生稍等。”
楚帆把衣服放在空着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给肖一鸣发短信告知房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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