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青一行人到了京城,夫妻二人先去了顾府,拜见沈太夫人,毕竟原先沈太夫人,却实待她不错。
沈太夫人盛情相邀,连说好字,心道,自己的女儿就是心气小,自己的眼光一直错,早就想叫女儿认了傅照青为义女,可是知她必不喜,没有提,现在人家嫁的这么好,再提也没有意思了,罢了此生拥有的已经足够,不必太贪婪。
魏氏心里虽然不理解位高权重的镇北王怎么会娶一个下人做正妻,话上还是得体合宜的。
这种场合,林姨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此时的林姨娘躲在房间里头,愤恨的绞着帕子,同样都是出身低下的人,她傅照青上来就是正妻,而自己苦熬二十来年,却还是一个妾,心里暗咒沈太夫人,这个老虔婆,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最是虚伪,比那明着势利的人更可恶。
听到脚步声,林姨娘忙收敛了怨毒之意,抹起了眼泪。
顾二爷见了傅照青是如何受江夏佚爱重的,回到房里,见林姨娘这样,倒是很内疚,他坐到床沿,将她紧紧的拥住,轻吻她已染上银丝的头发,“颖儿,对不起。”
林姨娘一惊。
相识的最初日子里,他每日都是这样深情的面对自己,后来就莺莺燕燕不对,对她虽也还好,却早没有了这样的真情挚意,她的心也早被伤透了,眼里只有生活,比起她曾经的姐妹,她的境遇已经算顶好了,所以她一直隐忍。
“没有,老爷对我已经够厚爱了。”林姨娘泣音道。
“待过些日子,我一定向娘提出将你扶正,如果她不同意,我就直接分家自立门户。”顾二爷这么多年虽然风流,但对林姨娘到底是不同的,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初见是的惊鸿,而且她的性格也是他所喜爱的,这么多年任她如何风流,她都不会吃一点醋,发一次一脾气,还对他百般柔情体贴。
他已经看明白了,母亲不是嫌弃他没用么,如果他也想妹夫一样,或者像镇北王一样,他要娶多少个妻妾,要立谁为正妻,她都不会压制他的。
功成名就也好,碌碌无为也好,到头来不都是要死,都是化作泥土,辗作粪,他就明白她们为什么就要这么来衡量。
真要究起来,傅照青不也是下人出身,没有比颖儿好多少。
出身又不是人能决定的。
林姨娘心里一喜,嘴上劝道:“千万别,此生能跟老爷相守,我已经满足,千万不能再因为我,使太夫人不高兴。”
“颖儿,你莫劝我,为夫虽然没有什么成就,可也是一个血气男儿,难道此生都不能令心悦的女人为正妻嘛。”他已经决定了,这次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
林姨娘心里冷笑,心悦?真是笑话,立她为正妻,这才是实际的好处,她一直知道,他不是无能,只是不屑不愿,他若定意做一件事情,是一定能做成的。
林姨娘满了感动,两泪涟涟,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味,“老爷,你对我太好了,妾何德何能,此生能得老爷如此厚爱。”
江夏佚和傅照青并没有住在顾府,而是由傅莲月领着去了城中的傅府暂住。
傅莲月这才提起前阵子客栈之事,几经曲折,终于才查得,这一帮人竟是东方达儿设在城中的。
江夏佚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他的心里一片沉痛,“如果我没猜错,她是想祸乱大黎,窃取皇位。”
“疯狂可笑!”傅莲月冷笑。
江夏佚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那位养子,很可就是她与圣上的孩子。”
傅莲月不敢相信,不愤道:“简直荒唐!她东方达儿想要易储,除非踏在我的尸体上而过!”
“姑娘!”傅照青拉着傅莲月的手,心疼道:“姑娘,你不要说这么严重的话!东方达儿,不择手段,几近癫狂,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事的。”
傅莲月让匆匆回到东宫。
杨旭渊听到东方达儿的养子很可能就是她与杨洵所生的时,一点也没有意外,他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旭渊,我心悦你,跟你是不是太子从来没有关系,即便有一天你成为了庶民,我也矢志不移。”傅莲月站在那里,心疼的将杨旭渊揽到怀里,捧着他的头颅,一字一句郑重的道。
他的月儿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老是以长姐般的姿态对自己,这种话母后不会对自己说,母后从来不许他有失败,妹妹也不会说,她只会无理取闹,一味的索取,这个世界上只月儿会这般无保留,纯粹的爱他。
他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但是他从没想过让她为自己背负任何重担,他只想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拼尽全力的爱护。
可是别说,被心爱的人这样爱抚心疼的感觉还真是不赖的,他头埋在她的怀里,深情的道:“月儿,我相信你,但是你不要有任何的担心,本宫是天命之子,任何人都不能摧动。”
傅莲月没有说他自负,此刻她对他只有怜惜,身为臣子,她自是明白,帝王之家有多残酷,一朝势倒,很可能就是粉身碎骨,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陪着他,不离不弃,“嗯,我知道,我的男人如高山,风雨撼不得。”
东山上,黄家。
黄氏道:“桦儿啊,太子是个好主子,此生你一定要加倍效忠他,决不能有二心。”
“儿子会的。”辰桦点头,留恋的看了一下辰杨,再一次踏出了家门。
“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欣娜担忧的问道。
“怕什么,这件事情就是呈上去,那老色狼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这些人居心叵测,敢究查他的隐私,还敢设这样的局,搞不好恼羞成怒,还会起杀心,谅他们也不敢,今次故意疏漏,本宫就是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东方达儿胸有成竹的道,老色狼被她迷的团团转,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自那次后,两地分割,再未谋面,依旧对她思念如潮,被她迷惑,怎会听信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