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见祁玉睡着了,自摇头一笑,写了一封信差人送给皇后,便也寻了一张床去补觉。
一觉就到了傍晚,起来后作了梳妆,我像往常一样去大殿等皇上出猎归来,却发现和妃没有来。我心中纳闷,难道和妃因为早上差点被拆穿,所以心虚了吗?
皇上很快就回来了,见殿中只有我和眉舒二人,便问:“和妃怎么不见?”
妗儿道:“和妃娘娘说,行宫的厨房被烧了,临时搭换的厨房小些,怕厨房的嬷嬷们忙不过来,她先回宫去了。”
眉舒笑道:“是!妗儿说的不错!娘娘虽然回了宫,可眉舒会一直在行宫陪伴皇上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和妃提前回宫了,我第一反应是,大概她是真的心虚了,不敢再呆下去了。
皇上道:“也没两天行围就结束了,和妃性子还是娇纵些儿,罢了!随她去也行!朕有一个提议,今日咱们都去那夜集逛一逛,吃一吃民间食物,走一走,散荡散荡,如何?”
眉舒道:“皇上的提议好极了!妾身也想去一去,听说许多公公都去过的,热闹的了不得呢!”
皇上道:“朕想带着几位大臣同去,你们去换了衣装,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晚间夜集上,皇上和大家都换上了便装,集中热闹极了,众人往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帐中去。宽阔的大帐之中,左设一台,是木偶戏,右设一台,是皮影戏。
皇上带着索额图,额吉,康亲王,我,我们往木偶戏一边坐下,眉舒,明珠,柳疏辰,曹侍卫,柳遇辰带着其他几个人往皮影戏一边坐下。
众人都在看台上那些妆扮热闹的戏,我心里却有事,我知道柳疏辰在这里,刚才来的路上我很没出息的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我想他也看到我了,只是我们只能装不认识。毕竟是年少时爱慕过的人,他对我而言,像是一个温情的旧梦,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看的很分明,柳疏辰坐在那里,桌旁边就是眉舒,我知道眉舒喜欢他,很喜欢他,可是不能肯定他不喜欢眉舒,我的心里因此有种不能言的难过。
疏辰接了小二倒的茶,眼中盈着恬静的笑,双手递茶给眉舒,眉舒接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四目相对,眉舒故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很快转了回去。
我很明白,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惦记疏辰是绝对不应该的。柳疏辰只是我的一个美丽的幻影,是我年少岁月里绝对美好的梦中人,但我从认识柳疏辰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我和他,没有可能,永远也没有。
可我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回头望着眉舒和疏辰坐在一张桌子的左右,就像一对璧人。眼中一酸,我差点落下泪来。
一杯热茶递了过来,是额吉,他问:“在愣什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我回过头来接茶,额吉很敏锐地顺着方才我眼神的方向望了过去,我想,他大约猜到了我、疏辰、眉舒之间的恩怨情仇。他若有深意地皱了一下眉,像是有些嘲笑我:“现在是大清,不是东汉,你便效仿身在曹营心在汉,也不用在此时。”说他向我示意前排那位皇上在。
我只好很没脸地低了低头,我向额吉笑了一下,忽然也想学他来个故作幽深,我道:“你会说,但你肯定不懂。”
额吉将茶壶递给前排站着伺候皇上的人,弯身坐到我桌旁的椅子上,“是吗?我倒是觉得我能猜个七八分。”
我有些心虚,忙岔开话题,故意道:“没两天行围结束了,你又可以回贝勒府诗酒剑马了!”
额吉笑了笑,“难得大家一同出来,何必提这个?”他叹了一口气,“以现在天下各地的局面,等行围回去,没多少安生日子过了!”
他又看了一眼我,有些嫌弃的意味:“你们除外!”
我捧着茶正喝,被他这话差点噎到,我向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天下本来就不大公正,我若生为男子,不一定就是战乱中的偷安之辈。”
额吉笑了,“有骨气!希望来日你有这样的机遇。”
说着,他伸手向衣裳中取出一个金闪闪的东西,递了过来,冷着脸道:“送你的。”
我伸手接过来,借着皮影戏的灯光,见这是一个花纹精致的金葫芦,我很高兴,这样精致的小东西,我想每个女子都会喜欢,我笑道:“这东西虽小,却精致极了!”
额吉低声道:“这是前两日我赢了赛马得的,葫芦很配你!”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笑道:“怎么个配法?这葫芦,自古便寓意着‘福’和‘禄’,敢情,你是想祝我加官进禄,大喜大福?”
额吉忽然严肃起来,“我一点也不想祝你大喜。”
我被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瘆住了。
半晌,他又恢复了轻松的神色,冷冷地道:“只因为你和葫芦挺像——头小身壮。”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他的话还是使我不禁朝自己身上看了一回,明明没有很壮,我便故意朝额吉瞪了一眼,只看皮影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