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手,道:“很好!”我指着祁玉手中的碟子,向众人道:“这盘中是昨日我吃的点心,留下的一点渣。”
和妃马上弹起来指着我:“你撒谎!昨日我亲眼看着你吃的,你根本没有留下点心渣。这只怕是你自己捏造的,用来混淆视听!”
我一笑,“和妃娘娘先别着急!昨夜我心里不踏实,睡了一会儿就醒了,于是就去夜集散心。正好遇到了额吉贝勒,贝勒爷告诉我,我已经惹上倒卖鹰犬的嫌疑,可我没有,我自然要为自己辩白。我们拆了湖边的木台,翻了好一阵子,终于在草丛里找到小小一块点心渣,也就是祁玉手中碟子里的点心渣,这些话,昨夜帮忙翻找的将士们都可以作证。”
和妃一下子呆若木鸡,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商儿在旁也拧着眉。
我向白音将军道:“将军,请您请人将黑风牵上殿来,让它辨别一下,这点心渣上有没有幼犬的气息。”
白音点头而去,不一会儿,牵着黑风进殿来。我将那盛着点心渣的碟子端到黑风嘴前,黑风闻了闻,扑倒在地,发出悲伤的呜咽声。
白音看了,抚着黑风,心痛不已,叹道:“事情都明白了,那幼犬……幼犬只怕已被做进这点心里了……”
皇上十分震怒,喝斥和妃:“和妃!你私自谋杀鹰犬,污蔑他人,该当何罪!”
和妃的眉头皱成了团,委屈地解释道:“皇上冤枉臣妾了!既然妧伊证明了这点心有问题,那为什么我吃了,那鹰犬不咬我?既然它不咬我,就说明这点心没问题!皇上不要听信了一面之词,冤枉了臣妾。”
我当然是有备而来,我取出自己的荷包,向和妃道:“这是我为了以防万一,从昨日湖边和妃娘娘的位置下的草丛中找到的,也就是和妃娘娘吃的点心上落下来的点心渣。”
我将荷包中的点心渣倒在祁玉盘子的空碟子中,端到黑风眼前。黑风闻了闻,没有反应。
我向众人道:“很明显,黑风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们,和妃娘娘吃的点心,和我吃的,并不是同一种。那么妧伊就有些奇怪了,同一碟点心中,怎么会有两种不同的点心?”
和妃堆着一脸被冤屈后的惊错样子,向皇上诉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啊!那点心虽是臣妾邀妧伊吃的,但是也不是臣妾做的,是行宫厨房的人做的啊!掌管厨房的吴嬷嬷,和军中许多太监将士熟识的,也时常送富余的菜馔糕点给他们,也许是他们私自通信做的狗肉点心!”
一语未毕,外面有太监进来报:“厨房着火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事态不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商儿不见了。
皇上向那太监道:“快些去救火,若火势大了,更难救了!”
又向和妃道:“那吴嬷嬷又和妧伊有什么不睦呢?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地污蔑妧伊?”
和妃瞟了一眼祁玉,“皇上不知道,妧贵人身边有一位对吃的极为讲究的大宫女儿。每日间,和妧贵人商量着吃这吃那,各色汤水菜馔,变着法儿要了来吃。来了行宫没几日,厨房的人早已伺候的忙不迭了!”
祁玉忙跪下道:“皇上,奴才也并未十分挑剔厨房的菜馔,只因我们贵人近日受伤,所以才点些特定的菜馔补补,并不敢多叨扰厨房的各位嬷嬷。”
皇上道:“这些都是小事,引致此祸,反倒不值了!”
火势熄了后,我随皇上众人到行宫厨房视看。几个嬷嬷领着太监跪着哆哆嗦嗦请安,皇上问道:“可有人受伤没有?”
一个嬷嬷哭道:“回皇上,大家都还好,只是掌事的吴嬷嬷……吴嬷嬷没了……”
和妃道:“皇上您瞧!吴嬷嬷人脉广大,一定是打听到了东窗事发,索性来个自焚而亡。不过也是!这畏罪自杀的人,以皇上的仁爱,是不会追究家人的,吴嬷嬷能这样,也算给她家里人尽了最后一点心。”
皇上眉头簇成一团,思索了一会儿,向瑞祥道:“吩咐下去!好生超度和安葬吴嬷嬷!至于吴嬷嬷家里的其他人,可以不追究了。”
又向众人道:“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围场不比宫中,以不生事为上,这些事情你们众人都不要外传才好!”
众人点头,各自散去,因为出猎的时辰已经过了一会儿,皇上也带人去出猎。
我和祁玉回到房间,祁玉道:“谋划了一夜没睡,就为了这么一会儿,可困死我了!”说着,扑倒床铺上倒头大睡。
我静静坐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祁玉躺了一会儿,抬头问:“你怎么没动静?你不躺一躺,补个回笼觉?”
我发着呆:“我在想,吴嬷嬷死的不明不白,就这么被烧死,成了替罪羊。”
祁玉翻了个身,“和妃这招杀人灭口做的真干净,皇上居然信了她那套说辞!她还扯到咱们身上来!什么胡嬷嬷嫌咱们太叨扰,还当着那么多人!辛亏我反应快,说你受伤了要补一补,不然当着那么些人,我可要落个贪嘴的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