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您这话题转的可真快。
“我昨晚想了一下，医院我肯定是不能待，因为治疗法术太引人注目；洗衣服感觉人手已经饱和，我也不能抢了贝雅的工作；剧院的女演员，感觉我会搞砸了的；写剧本的话，没有熟人介绍没有剧院愿意上演的；家庭教师的话，虽然我可以变出推荐信，但是这也意味着我得离开您的身边……感觉很多都不行啊。何况我还得教您音乐……不能整天耗费在外面太多时间。所以我决定，我还是开一个占卜摊位吧。这个可以用一些法术，还不会引起过分的注意。毕竟，只要对外公开宣称自己会用法术，就不会有人认为你是真的会用的呢。”
“是……这样的吗。”维吉尔尽力维持脸上的表情。
“是啊。这是我的经验之谈。至于场地嘛，这个不用担心。刚刚在街上买牛奶的时候，我就看好了一块地方。所以肯定会没问题的。所以呀，事不宜迟。我们用完早饭之后就去采购所需的道具吧。”芙蕾雅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这让维吉尔第一次觉得她是个人类。
这也让他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好。”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第五章
芙蕾雅安静地等待维吉尔将面包啃完，他们就一同出了门。此时的街市早已是一片喧闹的海洋，不说提着篮子叫卖瓜果蔬菜的妇女，还是摆些小玩意的小贩，他们和前来采买的镇民共同构成了这平淡而又烟火气息浓厚的景象。
芙蕾雅像好奇心很重的孩子似的左顾右盼，每家店铺都会走上前去观察一番，似乎之前没什么机会接触市井气息的街市。维吉尔只得给她略为介绍。他以为芙蕾雅会购买很多东西，但是她仅仅看了一阵就离去了。芙蕾雅看了一脸不解的维吉尔，解释说：“因为地上的东西很多和天国的不一样，需要好好观察才不至于闹出笑话。”
这令维吉尔对天使的认知又拓宽了一个界面。但是没等他继续感叹，芙蕾雅早已走向了下一个店铺，而这个店铺正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地。他赶紧跟上她的脚步，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进门后，维吉尔听到店内的铃铛响个不停。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活动设置将门和铃铛连接在了一起，只要有人推门，铃铛就会响起。他之前从未进到这里，因为这里主要卖的都是一些神秘学的用具，也出售收购一些古物，价格昂贵，是一些达官贵人经常造访的店铺之一。
店主听到门铃声响，赶忙出来迎接客人。他看到来客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奇特发式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侍从。虽然这个侍从的衣着不怎么样，身上还有股味道，不过年轻女子身上的衣料可是高级品，身上还有一股植物熏香的味道。店主马上判断女子应该是一位年轻的特立独行的贵族小姐，是个可以下手的大肥羊，他瞬间已经想好应该向她推荐什么类型的商品，就等女子开口。只要她开了口，他就有办法把她的兴趣带到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品上去。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在店里扫视了一圈。不过没事，一些摆谱的贵族就是会装模作样，最后总是会说那么几句话的。店主双手交握，两只小眼睛紧紧地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但是女子似乎明白沉默是金的道理，身后的侍从也是安静不语。不论他怎么等，就是没有听到预想的询问声。
店主等不住了，他走到女子身旁，欠了欠身子，毕恭毕敬地问道：“有什么地方需要小人效劳的呢？”
女子转过头，摸着下巴笑道：“你这里有水晶球吗？”
“水晶球？”店主一脸错愕，把刚刚打好的推荐腹稿都给忘了。
“是的。你想的没错，就是占卜用的水晶球。”女子点点头，眯了眯眼。
“水晶球？对了，水晶球！小店肯定是有的。请稍等片刻，小人马上去取。”店主拿着手绢擦汗的手停住了。他呆了半晌，猛拍了一下那光亮的脑门，飞快冲进大堂后的一个小门。
店堂里的一人一天使听到了店堂深处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也有东西摔落地的清脆声。过了好一阵子，满脸通红，一脑门的灰的店主迈着短腿捧着好几个盒子回到了大堂。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柜台上，用袖子擦了擦脸，挤出一副笑脸对芙蕾雅说：“让您久等了。请看这些水晶球，都是上等货。您看看，这个成色，用的是上等的水晶，底座是纯金打造的，还镶嵌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哪怕在夜晚也会闪耀着光芒。一个是第纳尔金币。”
芙蕾雅仔细端详了这个水晶球，然后将原本包在上面的布又给盖上了。她转头问：“太晃眼了，还有别的吗？”
“有，有。”店主拿起了第二个盒子，“请看，这个是由天外来石制作的底座，上好水晶制成的。周围有紫水晶的装饰。一个是第纳尔金币。”
芙蕾雅拿起掂了掂：“有点重。有更轻一点的吗？”
“有，有。”店主擦着汗，一个劲地介绍他的库存，但是芙蕾雅是一位挑剔的客人，左看右看总能挑出各种毛病来。
最后店主把从仓库拿来的水晶球都介绍了个遍，芙蕾雅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水晶球。她失望地问着店主：“真的没有了吗？”
店主流着汗：“真没了。如果您真想要，可以把您想要的款式写下来，小店会去努力进货的。”
芙蕾雅叹气：“我也不是存心想要折腾你的，只是这些都不太合我的心意。你这里真没有其他的水晶球了吗？连最简单的那种只有一个球的都没有了吗？”
“那个有是有……不过太上不了台面了……才10个迪拉姆银币……不符合女士您的身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我急着用……这样吧，我先买下最简单的球，其余部分等我画好图纸之后再找你吧。”
店主只得唉声叹气地卖出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水晶球，目送芙蕾雅和全程充当背景板的维吉尔离开了店铺。
然后他们在一家二手店铺里淘到了一个样式古朴的发箍圈，从摆地摊的吉普赛女子那里买了一副耳环以及配套的戒指。还去了芙蕾雅之前看好的地点观察了一圈之后要摆摊的四周环境。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头纱和长袍了。他们决定去安东尼工作的店铺碰碰运气。途中经过报社，维吉尔赶紧领了今日要售卖的份额，在门口和芙蕾雅会合。路上他们遇到了一群身穿白衣，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少年。为首的稻草发色的男孩看到维吉尔，像是看到皮鞋上的脏东西一般，皱着鼻子看着天空。
维吉尔没有理会他们，领着芙蕾雅往前走，径直穿过他们。稻草男孩发现维吉尔没有理会他们，脸色有些不好看，竟然主动挑衅开来：“这不是那个卖报小子吗？怎么，不去广场上卖你的屁股，躲在这里做什么？”
维吉尔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没有回头。倒是芙蕾雅看了稻草男孩一眼。稻草男孩发现了芙蕾雅的眼神，吹了下口哨。维吉尔闭着眼睛，听着身后的大笑声。
“你姐姐会为你的献身而骄傲的。说不定她也会去献身呢。”听到这个恶意十足的笑声，维吉尔忍不住想回头狠狠给那家伙一拳。但是芙蕾雅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带离了那里。身后笑声不绝，芙蕾雅的手抓着他的肩膀，维吉尔不甘地咬住了嘴唇，可是他却听到了身后的笑声在某个瞬间变成了惨叫。
他本能地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被芙蕾雅阻止了。
“不要看，”她的脸在身后红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安静，“刚才经受了侮辱的时候，您都没有回头，那现在也没有回头的必要。”
维吉尔心惊地听着后方惨叫和燃烧的声音：“你……放火烧了他们？”
“有什么奇怪的吗？主不允许任何侮辱。”她安静地说道。
“那也不至于让他去死啊……”维吉尔停住了脚步，芙蕾雅没拉动他。
“但是这是必要的。神爱世人，但也并不是永远仁慈的。”
“这不对的。”维吉尔开始往回走，“我要救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就这样死去。更何况他只是骂了我而已，并没有做其他该死的事情。”
芙蕾雅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您果然是那位大人。果然神爱世人啊。”
维吉尔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芙蕾雅。芙蕾雅慢慢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红光和燃烧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会没事的。不过会受到一些惊吓。”芙蕾雅笑着补充说，“我之后会注意分寸的，这点您放心。但是有一点希望您知道，那就是您的安全高于一切。”
“我知道。”维吉尔低下头，扁帽的帽檐遮挡了他大半张脸，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的。”
***
一路无话。到了安东尼工作的店铺，他们还是维持着这幅奇怪的样子。
安东尼经过昨夜的宿醉，今天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见此情况，颇有些奇怪地问道：“今天你们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啊？”
芙蕾雅笑着说：“路上看到有人身上着火了。维吉尔被吓着了。”
安东尼忧心忡忡地摸了摸维吉尔的脑袋：“没事吧。怎么好端端就着火了呢？”
“谁知道呢？大概是对神不敬，引发了天罚了吧。”芙蕾雅耸了耸肩膀。
“唉，要对神灵保持谦恭啊。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我想要买一块紫色的方布，还有一件同色的长袍。那个质量不用太好，差不多的就可以了。”芙蕾雅报上了想要的物品名。
“我找找……你要这些做什么啊。”
“工作啊。我在佛罗伦萨学了一点占卜，想想可以靠这个来挣钱养活自己。”
“你还会这个呀。改天也给我看看吧。”
“这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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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方布和长袍，还给芙蕾雅打了个折，但是芙蕾雅坚决不收。因为她知道这个折扣很大概率都是安东尼自己补上差价。拿到工作所需的服装之后，芙蕾雅就拉着维吉尔走出了服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