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洞口边上，拨开杂草往里看。
洞里一片黑暗，可以见到的部分结满了蛛网。一看就是久无人烟，荒芜破败之地。
王延寿弯下腰，摸了一把地上的泥土。
“这才短短几年呢，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王延寿像是在叹息，但是这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门罗只觉得这似乎和他的过去有关，不过王延寿对他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门罗也只好在自己心里暗暗猜想。
杜充国和阿福开始砍了一些洞口的一些比较会割人的杂草，清出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小道。陆元点了三支火把，递给王延寿和杜充国两只，让大家一一进入山洞之中。
王延寿因为以前似乎走过这条路，所以走在最前；然后是白月和小梅，她们本来不想第二个进去，但是被杜充国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下，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了王延寿身后；然后走在她们身后的是门罗和陆元，最后则是杜充国、阿福和韦娘子。
这个山洞如果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大部分，应该还是可以让马车开进来的。地上的淤泥带着一些湿润，踩在上面觉得有些粘脚。虽然光线昏暗，但是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地上明显的两条车辙。
门罗跟着前面那两个女性磨磨蹭蹭的脚步往前走着。她忍不住想象，当年究竟是谁的车留下了这道车辙？而又是因为什么才不得不走这条暗道？车上又装着什么？是人？还是货物？是某个贵族的出逃吗？
山洞看起来两侧曾经是用砖石堆砌而成的，但是因为年代久远而多处崩塌。山石料峭，不少地方还得徒手爬过堵住道路的乱石堆。
王延寿拿着火把稳稳当当地走在最前面。跟在后面的白月则是一边小声地咒骂，一边小心地攀爬过这堆老高的乱石。在攀爬的过程中，门罗还注意到白月一直往她这边看了几眼，似乎想要搬起手上抓的石头一样，但是她又别过头，往山洞的里面开始走了。
刚才白月绝对是在想，要不要用这些堆砌的石头将后面的这些人都给推下去吧。那个眼神绝对是这么想的，果然这个小孩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良善之辈啊……
能和妖魔做交易的，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说到妖魔，门罗想起了自己身上那沉寂已久的头发妖魔，如果不是右手掌心的羽毛痕迹时时刻刻提醒她还有这件事情，门罗可能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保障。
想到自己的身体可能有一天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她就觉得内心一阵烦闷。
她小时候曾经见过那种寄生在螳螂身上的像黑线一样的虫子。将活的螳螂放到水中，一瞬间那个黑色的虫子就爬了出来，而螳螂却死了。
自己也会变成那只螳螂那样吗？
如果没有那个仙人帮忙，她也会走上那种不可逆转的道路吗？
他们跟着王延寿的脚步往前走，周围除了他们手中的火把，就是偶尔透出一点光线的孔洞透出一些白昼的光线。数不清的老鼠在他们脚边吱吱地乱窜，好在他们为了走远路都穿上了比较厚一点的鞋子，虽然有点热，但是至少不会被咬。
山洞顶部倒悬着不少的蝙蝠，它们的眼睛倒映着走进山洞的这一行人手中火把的颜色。不少蝙蝠还被这突然的动静惊得四处飞翔，他们小心翼翼，不敢去特地惊扰这些生灵。
白月似乎有起什么不好的想法，想作死地往蝙蝠堆里跑。但是被陆元一手给拎了回来，王延寿看到被像抓小鸡一般被带回来的白月，不由得“嘿嘿”一笑。
“白姑娘，如果想要逃跑，奉劝你在这山洞里别这么做。”
王延寿用火把挥了挥周围那黑洞洞的空间。
“你也看到了，这里四通八达，如果你真的跑成功了，但是也未必能跑出这个山洞。这么多岔路，你想原路返回都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而且这里黑漆漆的，你要走肯定需要火把。可是这里火把就只有三只，陆小哥会武功，你自觉打不过；你也不想和我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你盯上的是最后面那个小哥的火把吧！”
他的话语声不大，但是却久久地回荡在这个山洞里。杜充国听到这话，也看了白月一眼。
“但是你得失望了。虽然柿子捡软的捏是亘古以来的道理，不过那位小哥，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白月瞪着他，咬着嘴唇，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会用毒哦。”
王延寿的这个笑容在现在的白月眼里，应该就像催魂令一样吧。
他们一边说这话，一边往所谓的目的地前进。
“所以你只要聪明一点，就别在这里打逃跑的主意。因为这的确不是什么好选择。”
白月瞪着他，自逃跑以来第一次开了口。
“你们要去哪里？”
王延寿扬了扬眉毛。
“去哪里？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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