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十分诡异,苏宛画早已匆匆穿上衣服被带走了,所有见到这一场面的奴才此刻都被苏正德和林氏用各种方式封了口。
刻那男子已经穿上了衣衫跪在了地上,他紧紧地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
按着平常的做法,这男子本该立刻被乱棍打死,可是这是国安寺,如此大张旗鼓惩罚一个奴才不仅是对国安寺不敬,更是把这件事公开的告诉了所有人。
苏正德尽管生气,但总没有失了理智与判断力。
苏宛柔和苏宛清并肩站着,苏宛清感受到了来自苏宛柔的无形的敌意,她从不像苏宛画苏宛书一样把真正的喜怒哀乐放在面上,她现在面上满是哀戚与不知所措,只是这计谋出自她与林氏之手,能有几分真心呢?
“我只是来给三小姐送点东西,从来没有想过要亵渎四小姐。”
男子终是开了口,坐着的苏正德脸色十分难看,他已经不再恼怒,只是火气郁结在心中,神色越发的不好起来。
“木已成舟,你的命我留不了。”苏正德说话的语气里有着决绝也有着无奈,明明只是十几个字却是一字一顿。
“老爷,我到的时候守门的奴婢跟我说三小姐就在屋子里,可我一进屋只看了四小姐,后来就觉得头昏脑涨,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再醒来就是,就是……”
他的声音逐渐减小,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三妹妹恰好离开了,那……”那躺在床上的就是苏宛清了,苏宛柔话没有说完,却跟随那男子的话头把关注点引到了苏宛清身上。
苏宛清刚想回答,脚下却早已不稳,差点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身旁的敛秋原本只能虚扶着她,此刻拂冬也上前了一步扶住了苏宛清。
她有伤,却因此刻的场面不得不笔直的站着,苏正德本带着审视的目光终究是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苏宛清推开了扶着她的婢女,向着苏正德在的方向说道:“父亲和母亲如果不信我,可以去问问归一师太昨日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儿与归一师太非亲非故,师太的话定然可信。发生这样的事,女儿也很意外,到底是谁要害四妹妹,或者是到底是谁要害女儿?”
她也是被害者啊,如果她没去北穆殿,那么此刻清白之身不在的人就是苏宛清了,一个人怎么会去设计一个局害自己呢?她脚腕的伤不假,归一师太也不会帮她说谎,又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四妹妹快坐下吧,你这伤上加伤,一不小心伤了根本可怎么办才好。”苏宛柔见状况不妙,立刻上前了一步,扶着苏宛清坐下了,苏宛清也没有推辞。
“父亲,女儿愚钝,但是听着这人的话,他说进到屋里后头昏脑涨,可是女儿当时点了檀香离开时,四妹妹还好好的,我们都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缘由?”
“檀香?”苏正德皱了皱眉,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氏的脸色变了几变,没想到苏宛清竟然三言两语绕到了檀香上面。
“老爷,宛清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人说的话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他敢做出这种混账事情,又能说出几句实话来?”
跪着的男子听到林氏这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现在会落到这个下场,难道不是拜林氏所赐,林氏竟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父亲怎样处置都可以,不过我看着他有些眼生,到时候还是要知会他主子一声的。”苏宛清这么一提,苏正德也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好像之前没怎么见过。
“这都是些小事情,就不麻烦老爷来了,我来处理就可以,老爷先回去歇着吧。”林氏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来,显得有些难堪。苏正德只觉得自己疲惫的很,见事情已经如此,便起身要走。
“许是在这屋里呆久了,我也有些头晕了,父亲,我陪您回去吧。”苏宛清站了起来,轻飘飘的一句话令苏正德的脚步戛然而止。他转身走向香炉,打开了炉盖。
“檀香是谁送来的,你又是谁的人!”苏正德打开炉盖的那瞬间,已经闻到了里面真正的想的味道,这哪里是宁神的檀香,分明是催情香。
苏宛清一派不知所措的样子,只见林氏刚要辩驳,她就先开口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不妥?这檀香是母亲身边的棋儿送来给女儿安神的。至于那男子的身份,素梅好像知道些。”
素梅立刻跪在了地上,神情十分严肃。“老爷,奴婢在苏府十几年,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刚才仔细想了想,昨日出来时我听到几个奴才说这好像是大夫人老家那边的人。”
素梅的话犹如雪上加霜,她与苏宛清的话入了苏正德的耳朵,苏正德却是瞬间眼中带狠的看向林氏,“宛清,这人交给你处置了,我看大夫人需要歇一歇了。”
苏正德直接甩袖离去,林氏连忙跟上,站在外面守着的奴才不明所以但是只能跟着主子离开,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苏宛清与苏宛柔还有那跪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