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食安的风吹的再大也吹不到后院工厂的工人,只有前面两栋行政楼里的人才会听风是雨,私下里聊的话题都整齐划一。
在这敏感的结点上,被视为年终压轴大戏的年会也暗淡了颜色,一头扎在年会节目编排里的柳弯弯不得不调转方向,把已经放羊的本职工作重新抓回手里,分身乏术时气急败坏地想,年会好赖也就那么一晚上,等把节目和主持人定下来,其他照顾不到的就都爱咋咋地吧。
苏景群来到八方食安这接近小一年的时间成绩有目共睹,唯有在人脉搭建上差强人意,不过人脉这东西贵精不贵多,苏景群在人际关系的走动上本就没长出什么七窍玲珑心,在她看来握住几个关键的也就足够了。变化再大,总是需要拉拢住能干活的人,她只要把工作干好,其他事情也操心不到她头上。
发布会延迟后,苏景群重新捋顺了发布会推迟召开后的每一个策划环节,将不和适宜的部分全部删掉,她的思路很明确,先将最容易解决的事务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掉,再考虑那些复杂又多变的问题。
临下班时她拧了拧已经僵硬的脖子,猛然想到晚上还要去公司会议厅试音。
中午柳弯弯跑来甩给了她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主持年会。
柳弯弯人未蹭到屋子里,话先从半开的门缝里噼里啪啦挤进来:“苏苏,听吴晟浩说你在大学时主持过校庆,公司今年的年会主持,有兴趣吗?”
苏景群抬头看她,“主持?八方的年会不外请吗?”
EDS的年会主持最次也得是个卫视名嘴,八方年会竟然不找个央视的腕来撑场子?
柳弯弯坐到苏景群对面的椅子上,“今年不请了,上面说得培养自己人。”
“时间呢,还有多久?”苏景群对这事确实是挺感兴趣的。
“还有2周,准备时间是绝对充足滴。”柳弯弯回答道。
“那成,没问题。”
从小就主持过学校大大小小的活动不下百场,苏景群对自己的主持功底很有信心,眼下再没有什么比担任年会主持更快让她融入八方食安的捷径了。
“苏苏你真是我的宝藏女孩,那今天下班以后去公司会议厅试音。早先还定了三个备选,都怪吴晟浩不早点和我提你会主持,害得我这几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柳弯弯说的甚是真诚,而事实上,她不轻信任何朋友,听来的毕竟不是自己看到,万一苏景群水平有限难以胜任,有更适合的人形成对比她也好有理由拒绝,不至于把自己夹在朋友和工作之间骑虎难下。
八方食安厂区内有自己的礼堂,原来叫工人文化宫,定期放电影演节目,旨在丰富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
这种配置对当时来讲是天堂般的存在,后来外面的世界越来越丰富,厂里的放映设备越来越陈旧,电影就不放了,艺术团也不来演了,文化宫的功能逐渐缩小,尤其是礼堂在前些年翻新后,除了开会再没干过一件和文化有关的事。
许是再叫文化宫有些招人恨,最后干脆改名为会议厅。
苏景群到时企划部的女孩正在试音。
女孩长相甜美,声音也悦耳,只是每一个尾音都有从鼻腔里拱出来的卡顿感,平时交流不明显,此时透过麦克风放出来,就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的尾音一起卡,让她这么卡上几个小时,观众非得卡出来点听觉障碍不可。
手握生杀大权的柳弯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女孩和身旁的男搭档搭完所有的串词走下台,柳弯弯才凑过去,亲热的拉住女孩的手,附耳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女孩笑的花枝招展,最后心情愉悦地同柳弯弯挥手道别。
“这是定了她了吗?”看那女孩眉开眼笑的神态,苏景群都错以为是选上了。
“啊,怎么会,你又不是没听到,鼻音太重了。”柳弯弯不以为意地同她讲。
“那她怎么那么开心?”苏景群更为不解。
“我安慰的好呗,嘿嘿。”柳弯弯又露出她那满是得意的招牌笑容。
苏景群眼里放出一些小小的诧异,这也可以?没看出来柳弯弯还是一个安抚人的高手。
“苏苏熟悉一下。”
说着,柳弯弯递给她一个稿子,很简单的几句串词。
苏景群拿在手里熟悉了几分钟,便直接脱稿,像生来就吃主持饭的人一样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年会的女主持。
柳弯弯晚上和吴晟浩有个约会,把苏景群送到家就闪人走了。
按照雷晓妍的吩咐,苏景群在小区便利店买了些快餐打包带了上去。
推门进屋时雷晓妍正在家里大扫除,整个厨房墙砖和地板让她擦的跟新的一样。
“这是?咱妈要来?”
像雷晓妍这种平时碗都懒得刷的主能突然转了心性,要么是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刺激,要么就是她家那洁癖的老佛爷要来了。
雷晓妍家佛爷叫王茹,是湖北省院有名的外科大夫。苏景群上大学时没少到她家蹭饭吃,王茹更是把苏景群当成了半个亲闺女,苏景群也不客气干脆跟着雷晓妍一起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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