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所以,无论从哪儿讲,还是嫁给莫子研的好。
徐文菲叹息着,话语里便似露非露,“宫绍谦真是难得,家势,人才,能力,都没说的。……就是,太严肃了,出手,也怪狠的。看子研伤成那样,我都挺心疼的呢,他不让和**妈说,也不让和你说,都是怕你们担心。真是细心体贴的人。将来小涵要像他子研哥哥这样懂事有出息,我就太知足了……”
冰蓝站起来往外走。徐文菲觉得她行动突然,不禁又有些担心,急寻思自己刚才的话有无过头之处。有点拿不准。不安,“干嘛呀?”
“我走了阿姨。”
“不吃了饭?”
“我还有事。”
徐文菲留不住,跟着送出院门,看着远去。
几十分钟后,冰蓝出现在莫子研的诊疗室。
莫子研刚送几一波病人,站起来,对窗外微舒展了下身体。
冰蓝第一次看到身穿医务服的莫子研,身穿白大褂,头上,也规正正戴着白色医师帽。看不出他头上有负伤的迹象。
莫子研长舒口气,转身。望到门口的冰蓝,“蓝儿!”
他惊喜地往前迈了步,又停住。想起脚上有伤,还没好太利落,不想冰蓝看出来。
冰蓝也没介意他迎接的幅度,笑下,走上来。“看起来不忙啊,还有时间看风景。”
“刚忙过一阵去。呵呵,蓝儿,你,怎么忽然来了?找我?有事?”
“……”来的心急,没做好准备,冰蓝一下找不到合适理由。
“噢,瞧我这脑袋,来作检查的!马上!”
冰蓝张张嘴巴想否认,又罢。莫子研端出一盘器械,抚着她的背往里面去,“走,进去。”
外间是门诊室,里间是诊疗室,设了各样医疗器械。
“坐这儿。”
冰蓝迟缓地随着他的指示,也坐去。莫子研先取出她左耳内的助听器。这助听器算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一种,体积小巧,塞进耳洞,头发一遮基本看不到。形状也适宜耳内配戴。
但无论多适宜,都是相对的。冰蓝的左耳道还是留下长期外物压损的痕迹,外耳道扩张,本该最娇嫩的内壁,却长了层老茧样的硬皮。
莫子研不禁抽了下鼻子,什么没说,继续检查。冰蓝闭上了眼睛。被一只小心翼翼的手碾动着耳朵,不由地也散开几分心神,慢慢,身体没有了排斥。莫子研拧动按扭,将椅背放低,让烁乎完全平躺下……
仿佛,来自更亲切的一只手,在她耳畔**。遥遥的,可很清楚地一声低唤:蓝儿……
冰蓝又睁开了眼睛,看向莫子研。头不禁一扭动,莫子研的目光也脱离了她的耳道,落到她脸上。眼里问寻:怎么了?却猛然看到溢出她眼角的一点湿涩。心口钝痛,手指移过去,想擦拭。
冰蓝又扭开脸,起身,站起来。
“还没好呢……”莫子研手忙按到绥上。
“别查了,浪费时间,也没必要。”
“你都没查怎么就知道没必要?”
“治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治过就不能再治吗?那时没治好就现在一定治不好吗?”
“真的没必要……”
“那你认为什么才有必要?”莫子研脸上一下酱红,激动,声音拨高。“冰蓝什么也无所谓!冰蓝只一只耳朵就可以,没人在乎!冰蓝不需要有人在乎!冰蓝没有耳朵都可以,冰蓝的世界里只冰蓝一个人就够了!”还有一个莫子轩!“是吗?”
冰蓝拿过莫子研放托盘中的助听器要塞回耳朵,又罢,放包里。像没听到莫子研的那翻话,淡然道:“其实现在戴不戴这个都可以。不上学了,不需要那么好的听力。”
冰蓝往外走。莫子研一胳膊支过去,将出去的门挡住,将冰蓝阻在他的身体与墙壁间。
冰蓝望着一双眼睛慢慢俯压向她,越近,越近。
莫子研却清楚地看到,那眼里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清晰。
他停了继续靠近。“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学耳科?”
冰蓝知道。
“我导师很器重我,认为我不仅领悟能力强,还很勤奋。你知道我九年里除了钻研医学,就是想着怎么给蓝儿治好耳朵吗?”
冰蓝眼光已滑向他的头部,这样的距离和角度,终于发现,白色的帽子下面有道更厚实的白。里面应该还缠着层白纱带。
“蓝儿,别这样好吗……”莫子研红着眼圈,顿住。
冰蓝心头有团不解,幽幽问出来,“你为什么不恨我家?”
莫子研明白她的意思,正面回答:“官场是非不是我们能简单看明白的。而且,不管谁是谁非,那都不是蓝儿该负责的。”
“谢谢。”可对这样的回答,冰蓝并不感觉喜欢。给她的子轩哥哥带来巨大伤痛与灾难的事情,必须,有人负责。
“蓝儿……”
冰蓝从一侧绕开,往外走。
“蓝儿!”
莫子研追几步,步履一急,显出脚上的伤来,一身医务服仍掩不住的帅气形象,一下,拐上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