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与那顾姓将军——顾叙一道回了丞相府,说是虽打了败仗,也得有人替他接风洗尘,希望顾叙赏个脸。
顾叙自然欢喜的答应。
酒过三巡,顾叙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了,勾着孟章的肩膀,语无伦次道:“他不过一黄口小儿,哪里知道战场上的艰辛,那可是稍不注意就没了性命的地方。
若不是他执意出军,何故让这么多兄弟失了性命?我福大命大从战场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他竟还想要了我这条命,摘了我的脑袋。孟丞相,你说说,可是他无理?”
孟章佯装叹了口气:“唉……陛下要出征之前我就曾多次劝道,我西安百姓安居乐业的多好,从不掺和到别国的战事当中,可陛下一意孤行,为了一己之私,唉……我当初真的应该,豁出一条性命去,都该将陛下拦下来。”
顾叙一脸嘲讽的说道:“先皇在位时,国泰民安的,哪来的这么多纷争?还不是仗着自己年轻,野心勃勃,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也不知先皇当初为何会那么早的传位于他。”
顾叙只是那么随口一提,当初国宴之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没泄露出去,顾叙当时自没有那个地位去出席宫宴,对当时的事只是略有耳闻,细节情况却一概不知。
先皇本就不想传位给太子施渺,而施渺为了早日登基,只是将先皇软禁了起来,也没令太医去治疗,口不能言,皇位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施渺身上,只是这事却不能为外人道。
孟章当初就为了这事替施渺出谋划策,极力的帮他将这件事遮掩过去,毕竟他已经上了他施渺这条船,除了施渺,其他任何人登基,他都得不到好。
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她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孟章在顾叙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随即又露出一副为难自责的模样,在恰巧被顾叙看到之后,才急忙将表情收回去。
“孟丞相,你怎么了?”
孟章流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自然的遮掩道:“没什么,没什么。来,我们继续喝。”
顾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确实喝得少了些,一直在劝孟章酒。
孟章竟顺着他的心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没多久便醉的不省人事。
因为孟章早前吩咐道,要与顾叙两人不醉不归,故房间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
“孟丞相?孟丞相?”
顾叙试探的喊了两声,看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孟章哭嚎道:“先皇啊,我对不起您啊!老臣没能阻止得了皇上谋害您的性命,如今这西冉的江山,老臣也快不能帮您守住了呀。”
顾叙心中大惊,他只是觉得或许能套出些秘密出来,却不想听到了这惊天秘闻。
顿时顾叙的酒已醒了大半,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您……这是何意?”
孟章但断续续地哭着说着:“您本来就身子硬朗,哪里会一病不起?您在位数十年,西冉向来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却不想皇上勾结外族之人袁勇,让您蒙受这不白之冤啊。”
顾叙还想再问些什么,孟章却已呼呼大睡了过去。
顾叙踉踉跄跄地从丞相府走出去,脑海中一直回味着孟章说的那几句话。
先帝退位时,确实已经病的不省人事,而皇上对外的说法是先皇受奸人蒙蔽,识人不清,在宫宴之上被奸人所害,才会如此。
而先皇清醒之时,早已写下退位诏书,承认自己的失责,坦言自己不配再做皇帝,故将皇位退让给现在的皇上。
而这份诏书除了施渺之外,也再无其他人得见。
如今听了孟章的酒后真言,顾叙觉得自己知道自己似乎无意中听到了皇位的秘密,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赶回家去。
而顾叙刚一走,原本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孟章,却突然坐了起来,眼中清明,哪有一分醉意?
“丞相,顾叙已经走了。”
孟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缓缓说道:“嗯,知道了。”
孟章身边的人有些不解:“大人,皇上当初那事儿您也有参与,此时爆出来给一个他人知道,会不会有些不妥?
若是其他人都上皇位,我们的处境也未必会比现在要好?”
孟章冷哼一声:“当初我助施渺登上皇位,本就是想让孟家更上一层楼,成为临安皇城最为勋贵的世族。却不想施渺那小儿过河拆桥,刚刚把握好朝政,就处处针对我为难我。好歹我还是他的亲外公,连自己嫡亲的孙女都嫁给了他,你看看他是如何对我的?
幸亏这么多年,我还有些人脉。不然这丞相府早就不存在了。
趁现在他羽翼还未丰满,我自然得早做打算。这件事若是成了,或许要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更好上一分。”
孟章眼中闪过火热,是那种对权势可以不顾一切的火热!
“对了,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了?”
“在我们的庄子里,一直都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