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前尘往事
苏老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大越女子同样勇猛,藤条落下去的力道并不比苏安淮打苏梨轻多少。
不过一会儿功夫,苏安淮暗紫色的外袍上就浸染一片黑色,那都是被藤条抽出来的血迹。
“娘,您别打了!让老爷说清楚吧!”张氏实在看不下去,扑在苏安淮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滚开!要不是因为你那没用的爹,容渊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苏老夫人恨恨地甩开藤条,几乎陷入歇斯底里之中。
她一直以为苏容渊死了,她的儿子亲口说出她相公的死讯,她怎么能不信?
可现在,她的相公好端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甚至还在维护她最看不上的庶女!
张氏直到昏迷前一刻还紧紧拽住苏老夫人的裙角:“娘,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老爷吧。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
“王嬷嬷,送夫人会和沁园。”苏安淮忍着痛楚吩咐下去。
无人敢继续待在祠堂里,只有苏老夫人和苏安淮母子二人。
沉默了许久,苏安淮才抽着凉气缓缓开口。
“当初先帝忌惮父亲功高盖主,早就动了杀心,我尾随他们出城,看见他们围剿父亲,救下父亲之后安顿在小园村。这么多年,我时常去看他,否则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先帝那么希望他死,我又怎么敢把他带回苏家,让他出现在先帝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让人发现父亲还活着,可他却不顾苏家安危,突然出现,孰亲孰远,娘还不明白吗?”
当年苏老夫人亲历那件事,也是在那之后,她才一心向佛,甚至追随太后去千山寺。
她知道安淮求容渊替张氏的父亲顶罪,她也知道逐出京城已经是从轻发落,可现在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不知所措。
没有听到苏老夫人的声音,苏安淮继续发泄:“这些年来,陛下与王爷勾心斗角,儿子在朝堂如履薄冰,娘可以青灯古佛,父亲可以隐居村野,我却只能心惊胆战地一边维护父亲,一边照顾将军府周全。我也想知道,为何父亲要毁了我辛辛苦苦维持的一切!”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宛如石锤重重砸在苏老夫人的心上。
这些年的确如同安淮所说,他在朝堂进退维谷,一边要安抚小皇帝,一边还要应对摄政王。
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比起十多年不在身边的相公,她自然偏信儿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最后一次试探问道。
“字字血泪,日月可鉴!”
话已至此,苏老夫人也陷入了沉默,她望着苏家的祖宗牌位,只觉得身心俱疲。
思虑良久后,苏老夫人转身看着儿子:“他既然能当着摄政王的面回来,便已经可以在京城中随意行走。如此也不用担心他的行踪暴露。反倒是玉暖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这也是苏安淮担心的,锦瑟还没有议亲,如果这会儿传出玉暖的丑事,往后将军府的少爷小姐议亲都为难。
“还请娘去一趟宣武侯府,找李元烛。他是玉暖的外公,不会见死不救。”
但苏安淮也不敢把话说太满,顿了顿又开口,言语中充满苦涩:“若他不愿意出手相救,娘只要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李元烛自然会明白。”
苏老夫人前脚刚走,苏安淮就立刻叫来菊春,让她去梨霜院看看苏梨,还把自己珍藏的金疮药送了过去。
菊春拿着金疮药出现在梨霜院门口,红泥一下便认出了她,因先前她帮过忙,梨霜院的人对她都还不错。
见到苏容渊,菊春不慌不忙地行礼,把金疮药交给他道:“老太爷,这是老爷让我送过来给三小姐的。”
苏容渊扫了一眼本想让她直接扔了,可看见白瓷瓶还是没舍得。
收下金疮药,他看向菊春:“那逆子现在何处?”
“老爷还在祠堂跪着,方才奴婢去的时候看见老爷身后有血迹,还有扔在地上的藤条。”菊春如实相告。
“下去吧。”苏容渊握着白瓷瓶,阴沉的眼眸盯着菊春离开,许久才收回来。
他打开白瓷瓶,挑出一点闻了闻,的确是军营特用的金疮药,这是当初他们南征时当地医师教他们调制的,对于腐败溃烂的伤口有奇效。
不过反应也很大,初次上药时会疼痛难忍,寻常人没有毅力根本撑不了多久。
把药瓶交给红泥,苏容渊交代等他回来再上药,接着便出了梨霜院,在将军府绕了一大圈,许久才回来。
苏容渊临走前苏梨还睡着,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隔着纱幔,他把金疮药的反应说给苏梨听,让苏梨自己决定。
“红泥,给我上药。”苏梨想都没想,听说效果便直接吩咐下去,想提前体验一下这药的效果,省得寿宴当日出麻烦。
雪白的药粉撒在苏梨皮开肉绽的后背上,不多时便滋滋啦啦冒出些许白烟,吓得绿蚁赶忙催促红泥收回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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