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没良心的姑娘
傍晚，苏安淮来了一趟，旁敲侧击地让她道歉，却被她一言不发的平静弄得又是一肚子火，在怒火中烧之前离开了梨霜院。
苏梨不懂，这些人明明不喜欢自己，装作亲近地和自己套近乎，不觉得累吗？
晚上用完饭，苏梨将那些家丁仆役叫过来，给他们分发了月钱，又把卖身契给了他们，让他们另寻主子。
绿蚁看得目瞪口呆，红泥只是在一旁落泪，那些人拿了钱还是不愿意走，却被苏梨拒绝。
“我从未怀疑你们的忠心，只是不想拖累你们。忠心再真诚，人也得吃饭不是？若是你们真的念着我的好，日后你们发达了，或许可以帮扶我一把。”苏梨笑得轻松自然，眼前的人却一个个哭成泪人。
她是将军府的小姐啊，按理怎么会需要他们帮扶呢？
可大家伙儿心里都每个底，只能磕了个头，默默离开。
院里只剩下红泥绿蚁和孙伯，苏梨把卖身契给了两个丫头，同样是给了她们卖身契。
见这架势，绿蚁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苏梨的腿放声大哭：“小姐，我不会走的，饿死我打死我我也不走！”
眼瞅着红泥也要掉金豆子，苏梨踢踢腿，把绿蚁撅起来，故作嫌弃地掸掸裙子上的灰尘，道：“我知道你是属狗皮膏药的，甩不掉，所以没准备不要你们。”
她把卖身契递过去：“你们自己粘着我，这东西也就不用放在我这儿了。”
若是以后她们想走，也不会闹的难堪。
再三确定小姐不会把自己赶走，绿蚁才和红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您何不把卖身契放在自己身边呢？于您而言并无不同。”孙伯虚眯着眼睛看着月门，不理解小姐的做法。
“您也看到了，在我自由之前，若她们身陷囹圄，我是无法保住她们的。偏生我又是个总惹麻烦的主子，自然得替她们想一想。”
苏梨歪头轻笑，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孙伯轻叹一声，没再多言。
“今儿你去送东西，王爷可有说什么？”坐回床上，苏梨问道。
“我去的时候没见到王爷，是星魂侍卫代收的。”
不知为何，苏梨的心头泛起一阵失落。如果是谢临川，应该会有话和她说吧？
是夜，苏梨浅眠，听到动静倏地醒来，一个身影隔着纱幕走来，她哑着声音喊了一声王爷，那身影便停了下来。
苏梨轻笑：“王爷怎么又坐回小老鼠了？”
“没良心的小姑娘。”谢临川掀开纱幕，径直坐在她床边。
月光下，苏梨笑得出奇的温柔：“我可送了一壶酒给王爷了。”
“就没了？”谢临川高挑起剑眉，眼中映出了苏梨的面容。
“那王爷今年的酒我都包了？”这才开春，今年的酒包了，怎么也够了吧？
就是她得想办法挣钱还人情了。
“勉强可以。”谢临川叉怀看着她，“这回怎么不问我为何没来看你？”
“大抵是不想父亲打我吧。”苏梨语气平淡，倒显得谢临川小题大做了。
“挨打就不知道服个软？若苏砚宽没去救你，若星魂没送人参，你是不是就把命丢在那儿了？”
“都是小事啦，王爷。”苏梨豁达地笑起来，“挨打才能长记性，从前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会儿都想通了。”
什么委曲求全，什么苟且求生，都靠不住，她得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能彻底安全。
生怕他继续问下去，苏梨岔开话题道：“王爷，能麻烦你帮我查个人吗？”
“小没良心的家伙。”明知她在躲闪，谢临川也只是点了点她的脑袋，“说吧。”
“你帮我查一查苏玉暖，看看她会不会武功。”
她报出苏玉暖的名字，让谢临川有些意外，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好，有结果我立刻通知你。”
停顿片刻，他盯着一直浅笑的苏梨，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道：“我来也有一件事想与你说，秦闲传书回来，前往北戎的大军里，的确有奸细，但并非北戎人士。”
“真的是奸细？”苏梨愕然，“不是北戎的人还能是哪儿的人？难不成是大越百姓通敌卖国？”
这项是重罪，寻常人家不会这么做。
“秦闲还在查。”谢临川看向毫无察觉的苏梨，第一次询问缘由，“阿梨，你是怎么知道军队里面有奸细的？”
对上谢临川满是期许的眼神，苏梨不愿意撒谎，她沉默许久，才道：“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同样的事情我经历了千百遍，其中就有北戎之战。梦里每一次都会战败，我想，这是老天爷在告诉我些什么。”
做梦……谢临川盯着她久久出神，他也是做梦才遇见的阿梨。
知道这么莫名其妙的解释他不会相信，苏梨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
奇怪的是，谢临川忽而笑起来，俊朗的五官多了分生气。他道：“你的梦很准，我的梦也很准。”
苏梨不解其意，谢临川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