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毅这次去的是松嫩平原一带,跟着另外一个同事来的。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原野,在这初春时节,这里仍是一片雪海,在最远处是一条呈带状隆起的缓坡。
偶尔雪地里会飞起一只鸟,翅膀扑棱起一些雪粉。一些村落星星点点地散落在着这平原上,环顾四周,寂寥无人,佳毅觉得有种舒朗开阔的感觉,若不是有事情要做,定会在这雪原上狂奔,如村民口中讲述的野狼。
他们这次到的是松嫩平原的西北部,这儿有一座背靠小兴安岭沿嫩江流域而居的古老民族城镇——全国“三少民族”自治旗之一的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达斡尔族老伯,家里开着一家相对比较大的农药店。他的大儿子是做大棚蘑菇种植的,在附近某个村子里包的地,滑子菇是他们这里产的比较多的。
二儿子和儿媳妇是专门给景区进行歌舞表演的。他们家里有一个房间里头摆着很多行头,老伯带领佳毅他俩个一一参观。
佳毅拿出自己的破金立手机拍照,准备带回去给澄澄看,结果没拍几张就提示内存满了,而且照片也有些不清晰,同事的手机是最新的联想手机,佳毅不好意思开口,但还是对同事说:“哎,你多拍点,回去了发我QQ。”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揣进了兜里。
老二的演出服装有很多套,冬天的皮袍,春秋的“哈日密”,墙上挂得帽子种类也很多,有冬天戴的皮帽,春秋时戴的毡帽,夏天戴的草帽,见客人时戴的礼帽,重大场合戴的官帽,狩猎时戴的狍头皮帽等等。
他们还看到了“奇卡米”,一种用袍皮做的靴子,老伯说这是以前族人狩猎的时候常穿的,在雪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就连它的底部也是毛茸茸的。
佳毅伸手去摸,毛茸茸的狍子毛又软又滑,穿起来应该非常保暖,佳毅的鞋有点单薄,真想朝老伯讨一件,但哪好意思呢,这样的民族服饰现在应该值不少钱。
能够四处看看,长长见识,是佳毅对出差唯一的想往,也是唯一的乐趣,出差的辛苦,那是一箩筐子都说不尽的。电话里澄澄说自己也没来过这儿,佳毅就认真地记录着这里的见闻。
老伯家里还有一种很有特色的吊起的木质摇篮,像个小船,头部部位稍稍倾斜向上,好像还可以调整角度。老伯的妻子把自己的小孙子放到摇篮里,用穿在摇篮上的绳子将小孩捆绑在里面,然后去做晚饭了。
摇篮做得很精致,老伯说他们叫它“达日德”,是选用茂密的稠李子丛林中,那些树干弯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的稠李子树的树干,孩子在这样的摇篮里能够健康快乐。
这几天佳毅都沉浸在这浓浓的异域文化里面,各种传说和乡俗,让佳毅留恋。
他在电话里告诉澄澄:“……等以后我们两个生娃,一定过来借一个或买一个这样的摇篮,据说借家里孩子多的人家的摇篮,自己也能够多子多福。”
澄澄在电话那头咯咯笑,害羞地说:“谁要跟你生娃,还‘多子’。”
“哎,你不跟我生,谁跟我生啊,我们起码要生七八个吧。”佳毅挑逗,望着遥远的地方,满心是欢喜。
老伯一家人都很热情,大鱼大肉,做了热气腾腾的一桌子菜,好几天没吃过大餐的两个人是大快朵颐。
饭后到了宾馆休息的时候,同事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暗暗的天幕,唠叨了好一阵,然后叹气:“唉,这份工作简直太苦逼了,看这好几天才吃上这么一顿好的。咱要是高崇、吴潇那样多好啊,那样就解脱了。”
“嗯嗯,咱没人家那个福气,不能靠老天爷,只能靠自己,别叹气了。”佳毅准备翻翻随身带的一本经济学的书,突然觉得不太对:“哎,你刚刚说吴潇?那小子我不羡慕,跟我们一样累,还对自己要求严格,大冬天也穿西服,要是我能被冻死。”
“他已经辞职了呀,前两天,你不会不知道吧?”
“辞职?我们俩还算是一起过的战友,我怎么不知道呢?”佳毅很惊讶,放下了书。
“人家在兴城那边好几个镇子都开了农药店了,听说生意还特别好。”
“这小子也不跟我说一声,明显没当朋友嘛。”佳毅心里嘀咕,突然想起去年过去的时候他鬼鬼祟祟的举动,原来是“搞地下活动”了。
“他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三个同事,这个人真是有头脑。我跟你说啊,你知道他怎么卖农药的吗?”
“当然不知道啊?你说说看。”
“人家啊,直接从生产厂家订货,然后直接销售到农民手里,农民自己做代理,每人带多少单,就给相应的提成,农民看有利可图,很多人都会去代理,这样几乎一整个村子的人的需求就都给包揽了,这真的算是一种销售模式的创新了。”同事颇为赞赏地谈论了一通。
佳毅点点头,的确,这样省去了经销商这一大环节,利润直接就提升一大截啊,而且依靠农民自身的宣传力量,市场铺开得也能很迅速,这个想法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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