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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像你这样的就很好

“父亲,如今时局不明,我们这样冒然答应真的可以吗?”荀暄等红二一离开便着急地问。

“你慌什么,答应她的是我又不是我们荀家。再说若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世子也不会让她进府为我瞧病。”荀颖不以为意地说,看不上自己儿子惊慌的样子,“好了,去叫府里的大夫过来。今天客人多,我醒来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那就摆出瘫痪在床的样子给他们看看。”

荀暄恍然点点头,心里又说人家刚救醒了你,你就算计人家,这真的好吗?红二丝毫没有觉察到他话里的漏洞,便跟着慌张的小厮进了不远的一个院子,院子里草木繁茂,倒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可惜住在院中的人并不是强健之人。

面色苍白的荀朗焦急地站在房门口,一见到小厮带着一个女人匆匆而来,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姑娘好,姑娘先来帮着看看吗,你的师傅呢?”

荀晖看过不少大夫,有些也会带着年轻的学徒前来,尽管今天这个学徒有点特别是个女子,但是只要她师傅医术高就行。荀朗压根没想过红二就是小厮所说刚刚救醒了荀颖的神医。

“公子,这就是神医。”小厮尴尬地说,怪自己没有事前说清楚。

“啊?”荀朗马上意会过来,朝她施了一礼,“恕在下眼拙,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请姑娘入内为家父看看。”

红二点头,跟他入内,心里在感慨他和邓维明长得真像,不愧是他的舅父。她对懂事听话的孩子比较喜欢,因此对荀朗的态度也不差,哪怕进屋后闻到了一屋子的药味,她还是保持着友好又不失温度的微笑。不过她心里却在想,这荀家还真倒霉,老子病了儿子也病了看脸色这孙子也有病。

“他们的心脏都有问题。”黑木扫瞄检察后说。

这可不好治,她总不能给荀家老二培育一颗人工心脏给他换心吧,红二心想,把过一次脉后,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给昏迷不醒脸色青灰的荀晖喂了药丸。

“你父亲有心疾是吗?”

“是,姑娘可能治?”

“要救他已经迟了,哪怕一直吃药也活不了几年。要救你倒还来得及,你也有心疾吧,若是从现在开始调养可享常人之寿。”

荀朗想了想,朝她施了一礼,“那就有劳姑娘费心了,只是我父亲那里还请姑娘多用些心,他哪怕多活一日都是好的。”

“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可没说要帮忙治病。”

“姑娘不是我们府里请来的大夫吗?”荀朗不解地问。

“并不是。我只是受人之托来救醒你祖父,又受你祖父之托来救你父亲。现在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没有性命之忧,我的任务完成了,也是我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姑娘想要什么报酬,请尽管开口。”荀朗说完,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这位清雅的女子,连忙改口道:“姑娘不为俗事所扰,想来不会被黄白之物所动。姑娘是想我们荀家为你做什么吗?”

“倒也简单,我看你荀家人口众多,里面定有不少青年才俊,若其中能有一人可以打动我的心,我定然全力帮忙医治。”

听她不紧不慢地说完,荀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弄错了她话里的意思,他长年在府里照顾父亲或者呆在书斋里,鲜少与外面的人接触,难道现在的女子对寻找郎君的事都这么主动了。

“你想嫁到我们荀家来?”他迟疑地问,面上微微发红,生怕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的确是误会了,她可没说要嫁呀,“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打动我的心,嫁不嫁的可以之后再说。”

“为什么?”荀朗不解,怕她误会急忙解释道:“姑娘淡然出尘,姿容清雅,即使出身平凡要得男子真心也不难,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平白落了身份。”

“因为我不曾对别人动心,这对我的医术会帮忙,所以才有此不情之请。”

“只要是荀家的男子都可以吗?”见她如此坦然,倒让荀朗更加不好意思了。

“也不一定,只要年岁相当的男子都可以。”红二说,又加了一句,“未婚男子。”

感觉这个范围有点太广,荀朗有些为难地看着红二,“姑娘有没有具体的要求,像才学样貌之类的?”

这怎么说得清,要是真提要求她能说一长串,问题是也不好找呀,她微一皱眉,看着荀朗的目光一亮,“像你这样的就很好。”

荀朗面上更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姑娘莫要说笑。”

“我看着像说笑吗?”她摆出一脸正经脸。

荀朗一看,就连忙移开目光,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还得问什么说什么。

红二不解地与黑木对看了一眼,问:“难道这样就能勾搭一个古代纯情小公子?”

“人类的事情我不懂,看着挺像的。”黑木说。

“我的魅力果然很大。”

“全靠外表。”黑木毫不留情地拆台道。

红二也不在意,得意地感概道:“科技的魅力果然很大,我的一切都是科技的产物。”

包括你脆弱的心灵,黑木在心里加了一句。

这时荀暄送别客人来看望荀晖,进屋便看到荀朗红着脸坐立难安的样子。他的这个侄子一向文静,怕给他们添麻烦时常思虑过多,他有时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阿朗,你父亲的情况还好吗?”

“谢伯父关心,服下神医的药后,父亲的脸色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没有苏醒。”荀朗说道,这才想起自己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思仪姑娘医术高超,你父亲不会有事的。”荀暄安慰道。

红二不语,目光看向门外的身影。荀暄在院中遇到了楚立新,知道两人是一起来的,为了避嫌才只让她一个进府。他知道楚立新与邓科达的关系不差,不过也好奇为何堂堂卫将军竟肯亲自护送一个小女子,哪怕这个女子是个神医。

“我差不多要走了,明天下午再来复诊。关于我治病的事,先不要外传。”红二说道。

“那姑娘先前所提的条件?”

“问令侄就知道了。”她说,朝荀朝一笑。

荀朗心虚地移开目光,都不敢出去送她。荀暄送她到了院外,便折返回到荀晖屋里。尽管荀晖还没有醒,但他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你父亲的脸色已经很久没这么好了。”荀暄感慨道,又想起红二的事,“对了,思仪姑娘到底提了什么条件?可难办?”

尴尬地抿了一下唇,荀朗犹豫着说:“思仪姑娘想在我们家找一个能让她动心的男人,她的眼光好像挺高。”当然这后面半句,是荀朗自行加的解释。

“她也到了适婚年纪,想借我们荀府的势找个如意郎君倒也正常。”荀暄见侄子扭捏的样子,倒认真教训起他来,“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女怕嫁错郎,她会如此谨慎倒也应该。你也十七岁,也该早些定下亲事,你母亲早逝,你伯母就算想帮你找也得你主动些,若你能像思仪姑娘这样自己去找你伯母说说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你伯母也就不用一家一家地去问了。对了,思仪姑娘可说了她喜欢怎么样的男子?”

“她没说。”荀朗心虚地说,到底还是得说清楚,“就是……她说最好是像我这样的读书人。”

“像你这样的读书人……”荀暄在国子监任职,想找个适龄的读书人还真不难,哪怕仅限荀家也有不少。

倒是刚刚全程围观红二和荀朗对话的小厮竹文忍不住说:“刚刚神医没说读书人,她就说像少爷这样的人,不一定非得荀家的。”

“像我这样的,不就是读书人吗?”荀朗瞪了竹文强辩道。

那可不一定,荀暄双眼放光地盯着荀朗,心下猜想难道思仪以前在哪里见过荀朗,才会拐着弯来提条件。可她的身份实在低了点,荀暄怎么说也是嫡出的,不然两人若能成还能省下不少事。

那边竹文可不这样想,“那可不一定,也许神医喜欢体弱的男子呢?”

两人这才想到荀朗的另一个特质,那就是脸色差。作为神医,喜欢体弱的男子也不稀奇,也许人家就想找个人帮她试药呢。这么一想,荀朗的脸也不红了,荀暄的眼睛也不放光了,他在脑中想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中有哪些文弱男子,希望找出一个能让思仪满意的。

跟着楚立新一起回家的红二,一点也没发现他们想歪了。她想到明天还得过来,而她明面上所带的衣服并不多,怎么也得置办几件像样的衣服,增加他人攻略她的动力。

“楚将军呆会可还有事?”

“无事。”

“我来洛阳也有一个多月了,还不曾出门逛过。不如将军带我去城里最大的服饰店,我想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姑娘是说衣料店吗?”楚立新感觉眼前发黑,他还没陪女子去买过衣料呢。“姑娘要是想置办衣裳,我可以把府里的布料送来给姑娘挑选。”

“你府里的衣料一听就是名贵的,我可穿不起,还是买些平价的,出门也方便。”红二说着,忽然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大夫,还有一件可以做的事,“我还要上山采药呢。”

她来洛阳一个多月,楚立新从没听说她去采过药,她连门都没出过。不过,作为一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楚立新暗想,客气地说了一句。

“要是姑娘要去采药,我可以陪你去,洛阳的地形你不熟吧。”

“是不熟。那就有劳楚将军了。”

楚立新愣了愣,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他只是客套一下罢了。红二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她也没想真的去采什么药,只是这作为以后考验男人真心的一个方法,倒是可以备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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