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陶绾绾对林彦问都有着藏不住也不愿藏的喜欢,但此时她又气又急又恨,竟然将心中那份喜欢都盖过去,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同样面无表情地质问:“他是不是有危险?”
“你莫要再问!”林彦问好似被戳中痛处,有些恼羞成怒。
他的反应立马印证陶绾绾的猜测,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字一句都从牙缝里挤出来:“彦问,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你当云景山庄是吃素的吗,我好歹能出一份力!”她气急竟也不肯说一句重话。换做旁人,只怕她真懒得动口,刀剑底下见真章。
惊歌怎么会让人威胁林彦问丝毫,她才不管来着何人,两柄短剑拔出,毫不犹豫地架到陶绾绾的脖子上。
“你把剑拿开,吓唬谁呢!”陶绾绾心中怒气翻涌,望向惊歌的双眸涌上一股狠劲儿,“我是你随便吓唬得住的吗?”
当然,惊歌也是狠人。
两人若是再互相瞪对方一眼,肯定就要短兵相见了。
林彦问连忙说:“莫要做无端争执。绾绾,你且回去吧,若有事需要你帮忙,绝不客气。”
陶绾绾见他态度放软,惊歌也将短剑拿走,气氛缓和,就不好再继续追问,松开拽着他衣袖的手。深深地望了他几眼,转身离开县衙。
等到陶绾绾的背影彻底消失,浑身紧绷的林彦问好似泄了力气,语气稍有焦灼,问:“有消息了吗?”
惊歌摇摇头。
林彦问脸上涌起一抹担忧,眉头紧锁:“加派人手,无比要找到他。”
***
今日是沈豆蔻的继任仪式,陶绾绾一早便去帮着忙里忙外,虽然她其实什么也不懂,就跟着瞎忙活。
沈豆蔻华服加身,发饰繁复,坐在镜子前颇有些紧张。
“仪式流程你背熟了吗?”陶绾绾看出额间已经冒出薄汗,关心地问。
“嗯,背熟了。”沈豆蔻点点头,她从来没佩戴过如此多的发饰,稍微一动脑袋就觉得重,勒得她头皮疼,“从前觉得若是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下一任家主,定是无上荣光。真到现在,我又觉得不过如此,地位越高责任也越大,往后我沈府几百口人的生计,就落在我身上了。”
“尽力而为,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沈豆蔻站起身,拢拢衣服,回身望她一眼,笑道:“嗯,我不怕。往后一定规束言行,自立自强。”
就在这时,小厮过来禀报,吉时已到,仪式即将开始。
丫鬟搀扶着沈豆蔻出去,陶绾绾也到礼厅,到规定好的位置落座。
林彦问坐在她身旁。自从前几日在县衙不欢而散,两人见面只是点头示意,别扭着没有深谈。
那日回去后,陶绾绾也加派人手在西洲寻找穆九的下落,始终没个结果。
换做往常,穆九一定在耳边叽叽呱呱聒噪个不停,现在耳根清净反倒是不习惯了。
族中长辈主持仪式,沈豆蔻腰背挺直,缓缓地走上前来,先要祭拜祖宗,然后便是一些繁文缛节。
陶绾绾虽然替她高兴,但看得无趣,整个人放空,旁人的嬉笑吵闹都好似与她无关,心神不宁。
林彦问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素来挺直的要被稍稍有些佝偻。
等到继任仪式结束,两人皆觉得过去几个春秋。
沈黄氏拉着沈豆蔻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叮嘱了些话,便放沈豆蔻去和客人们寒暄。
沈张氏也识相,知道木已成舟,便尝试着友好相处,不再生是非。
丫鬟小厮引领客人落座用膳,早已搭起的戏台子,已经有人奏乐,歌舞不断。
沈豆蔻端着酒杯在人群中周旋。
“她真的长大了。”陶绾绾嘀咕一句。
林彦问应了一声,说:“是呀,与初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两人说了两句便沉默地吃饭,谁也没有再出声。
惊歌始终像个透明人一般,若不拔剑露出杀气,几乎让人发觉不了她的存在。
林彦问似乎有什么急事儿,浅浅吃了两口,就离席向沈豆蔻请辞。
沈豆蔻自然是挽留他,但他以公务为由坚持离开。
等到众人不紧不慢地吃过饭后,下人们端上在井水中冰镇好的西瓜,切成精致的形状,摆盘好端上来。
陶绾绾刚伸手去拿,一只手已经抢先。回头望去,是换下华贵礼服的沈豆蔻,她插着腰,不停地把西瓜往嘴里塞。
“刚刚谁说要规束自己的?”陶绾绾无奈地取笑她。
沈豆蔻晃晃脑袋,一副要累晕过去的样子,说:“我累得都要散架了,你就让我松快点。”
“逗你玩呢。忙一天估计也没吃东西吧?还喝了那么多酒,快吃两口。”陶绾绾将果盘推到她面前。
沈豆蔻一挑眉头,神神秘秘地说:“没事,我早就喝下解酒汤了。倒是彦问哥哥,本来就他一人前来,也不多坐一会儿。绾绾,你说穆九哥哥到底干嘛去了?”
“我不知道,找不到人。”提到穆九,陶绾绾不受控制地面色微变,只能自我安慰,“兴许没有消息便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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