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审讯室的两个四个摄像机和桌子上的两个录音话筒，慕炎知道自己所有的动作和说得任何话都会被录下来。
为此，慕炎原本想着和其他警员审问犯人的时候一样，谨言慎行，坚守本分，但看到此时已然嚣张的方羽，就算刑侦局是庄严、正义的存在，但慕炎仍然决定换另外一种思路。
慕炎站起来，掏出一个牙签塞进嘴里，缓步围着方羽转了一圈，趁他不注意，一巴掌打在了他嘴上。
“啪！”
声音又干脆又响亮。
就连在附近设备间里观察审讯的夏队长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惊奇道：“他在干什么？”
旁边的钟兮却笑了：“打得好，真是过瘾！”
只见方羽顿时换了另一种表情，变得阴沉恐怖，舔了舔嘴唇，吐了一口唾沫，还带出几滴血来。
“你刚才不是说‘真香’，还要再来一下吗？现在如愿以偿了！”慕炎又回到座位上，“我还真没见过还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怀疑你是严重的受虐症患者！”
方羽微微低着头，挑眼看着慕炎，眼神发散出凶狠锐利的光芒，像一条将要扑过来撕咬的恶犬。
“纳兰，咱们要不给他一块鸡骨头。”
“呃？”纳兰开始有点不明白，看到方羽的样子后微微一笑：“我感觉一块喂不饱，给他两块才行。”
“你们刑侦局就是这样审案子的吗？”方羽冷冷的问。
“对你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来说，就应该用点非常手段！”慕炎盯着罪犯。
“您们想定我的罪还为时尚早，别以为把我关了一夜，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们，这点小伎俩，我懂！”
方羽冷笑一下，继续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找不到证据就用这种下作的办法！除非你们是神仙，或许有某种通灵的法门，否则你们休想找到一丝证据！”
这句话简直说到慕炎心坎里去了，立马指着方羽的鼻子：“我特么就有这种能力！”
慕炎并不怕暴露自己的“超自然能力”，因为这句话在别人看来只是随口一说，一句玩笑而已。
“呃？那我要好好领教领教了！”方羽有点漫不经心。
“那咱们就开始吧！”
“开始吧！”方羽也装模做样的附和着。
“从哪里开始呢？”慕炎佯装思考，“不如就从你的名字说起。”
“我名字怎么了？”
“你原来并不姓方，而姓狄，叫狄羽！对不对？”
慕炎这一句话让方羽那股嚣张劲儿顿时烟消云散，瞪着眼睛愣在那里。
“再说说你的父亲吧。你的父亲名叫狄忠，是个安守本分的人，一生从未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把平常受到的嘲笑，冷眼都喜欢埋藏在心里。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完全不在乎，不过有一种恶念却深深的埋在心里已久。”
方羽听到这里，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
慕炎知道触到了他的痛楚，便火上浇油继续说道：“他想为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报仇！你的爷爷叫狄国梁，就是当年为了救五个落水的孩子而遇难之人。那五个孩子分别是钱多多，杨丁丁，汪丽丽，耿闲闲和杜宁宁。”
方羽的身体又颤抖一下，像被电击了一般。
“你父亲认为这五个人就是杀害你爷爷的凶手，他们都该死！然而你父亲终究没有胆量报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胆子竟然越来越小，但他心里的那份阴暗面却越来越大。
“你的母亲因为难产剩下你之后就去世了，你父亲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生活困苦不堪，你父亲认为你们家会落到这般下场，全是那五个人害的！他虽然没有胆量去报仇，却时刻给你灌输复仇的思想。
“你十八岁那年，你父亲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为了给你凑够上国外读书的钱，他撞向了一辆豪车……
“你安葬了你父亲，拿着豪车车主的赔偿金去国外读书。凑巧的是，你在国外遇到了汪丽丽教授，当时正是她风光无限的时候。
“看到她光鲜亮丽的站在领奖台上，你父亲给你灌输的复仇思想在那一刻全都冲进你的脑子里，你的想法和你父亲的一模一样，你认为那五个孩子残忍杀害了你的爷爷，是你悲惨命运的祸根！”
慕炎说到这里，看到旁边纳兰的眼睛湿润了。
而方羽面无表情的昂首挺胸，直直的盯着慕炎：“看来我低估你了，你编故事的能力果然很强，不做个小说家可惜了。”
“你的故事确实可以写一部小说，就算不添加任何夸张的元素已然很精彩。”慕炎调侃了一句。
方羽冷笑一声：“你应该把刑侦局的所有人全部叫来听你讲故事。”
“这确实是个故事，而且是真实的故事。而且后面的故事更精彩。”
“我要的是你指认我杀人的证据，我对你的故事并不敢兴趣。”
“你会感兴趣的。”慕炎对他反冷笑了一声，“你复仇的欲望越来越大，终于在汪教授在动植物方面得了一次含金量最高的奖项的之后，十九岁的你终于动手了。
“你选择了一个偏远的地方，还打造了一个铁笼子，笼子外面用玻璃围住，并且扯了一根水管架在笼子上方。然后你去了汪教授家里，假借维修水管为由绑架了汪教授，把他装进了笼子里。
“你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了自己的遭遇，而且讲述了因为当年五个孩子落水，指使自己的爷爷淹死的全部经过，并且描述的绘声绘色，甚至还添了油加了醋，把自己的非常惨。
“对于这件事，不仅是汪教授，其他四个人都非常内疚。她听了你的讲述，也知道自己该死，顿时释然了。”
旁边的纳兰抽泣了一下，偷偷的拭着眼泪。
“在行凶之前，你看到了汪教授的手上的戒指，心想应该能卖几个钱，于是你想把他的戒指褪下来，但那戒指像黏在她手上似的，那枚戒指把你的手划破了，而你最终选择了放弃。
“你开始往玻璃铁笼子里注水，汪教授直到水位淹没了鼻子也没有挣扎一下，当时她一心想寻死想解脱，因为当年的愧疚几乎折磨了她半辈子。”
慕炎把装着汪教授戒指的证物袋亮给方羽看：“经过鉴定，戒指上面还残留着你的血迹，这是第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