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按照你的意思,朕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是忠臣了?”
“按你这么说,那如果是孙传庭弹劾你,那么他也不是忠臣了?”
崇祯似笑非笑的看着朱云鹏。
闻言,朱云鹏他当然知道崇祯帝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一脸地淡然说道:
“皇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如果臣猜得不错的话,前者朝臣弹劾盐运司之人,就是此次弹劾臣之人吧?”
崇祯心头悚然一惊,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但是,今天朱云鹏一提醒他,回头想一想,还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这几乎每一个弹劾了朱云鹏的人,都曾经弹劾过那个林近南!
难道!
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崇祯的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随即,崇祯狠狠的摇摇头,将这个念头强行压制了下去,说道: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今日,朕召见你不是为了有人参劾你,因为,朕看好的爱将,不是哪个人上个本章就能够参倒的!”
“今日,朕要做的另有其事……”
“朱爱卿,孙传庭在奏折之中将你誉为定八百年姬周江山之姜子牙,兴汉室四百年社稷之张子房,先贤珠玉在前,今日你可要给朕拿出点真才实学来啊……”
“给朕说说,如今大明江山风雨飘摇,这……朕该如何才能度过难关?”
“以中兴我大明近三百年的社稷啊!”
崇祯一口气将一个巨大的难题扔给了朱云鹏,朱云鹏心头一阵苦笑。
‘你以为,我是度娘啊,唉……’
就算是度娘,也没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术啊,说到底,明朝的灭亡虽然不全是你的责任,但是还不是因为你生性多疑才弄的如此地步的?
闻言,朱云鹏摇摇头,苦笑道:
“皇上,孙督师这是谬赞了,不管是姜子牙还是张子房,那都是古圣先贤,虽然微臣不敢妄自菲薄,但是要比肩这两个人还有着很遥远的路要走呢……”
崇祯淡淡答道:
“怎么?”
“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你就不行了?”
方岳贡笑道:
“朱将军,皇上向来是求贤若渴,你但言无妨。”
朱云鹏定定心神,沉声道:
“皇上,请恕微臣失言之罪,臣才敢说!”
“朕不降你的罪,只要有中兴之良策,你只管说来就是!”
朱云鹏答道:
“皇上,恕臣直言,如今大明江山,已经走入了一条死胡同,病入膏肓已久,现在想要扭转乾坤,谈何容易?”
“死胡同?”
崇祯虽然知道朱云鹏要说的肯定不太好听,但是没有想到朱云鹏竟然这么直接,一上来就是一颗重磅炸弹!
“朱云鹏,你此言何意?”
朱云鹏沉声道:
“皇上,很简单,现在我们大明外有强虏,内有流贼,偏偏还赶上了连年的大灾,国力凋敝,民不聊生,纷繁复杂的局面,已经结成了一个死结……”
“而,对于目前来说,不管现在拽哪一根,都会引来滔天大祸!”
“若,外讨强虏,那内有流贼之祸,随时可能变生肘腋;若先剿流贼,那国库空虚,根本不能支撑战争支用,皇上,您也别怪那些个流寇,因为那些个灾民活都活不下去,造反是必然的啊!”
“即便是您神勇无比,剿灭了李自成,那还会有张自成、王自成冒出来!”
“若,赈济灾民?”
“那关外强虏虎视眈眈,流贼兴风作浪,根本不给我们从容布置的时间!皇上,这难道还不是死胡同吗?”
崇祯被朱云鹏说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难看至极,照着朱云鹏所言,那大明就只有亡国一途了!
一旁的方岳贡看出了崇祯的窘态,连忙圆场道:
“皇上,您乃是一代雄主,有励精图治,夙寐不忘,朝中诸公又是忠心国事,中兴大明,那是迟早的事情,这……朱云鹏有些危言耸听了……”
“皇上是一代圣君倒是不错,但是,方大人,您说朝中诸公忠心国事,就有待商榷了……”
“如果是在十年之前,朝中倒是还有些能臣,譬如孙承宗、卢象升、徐光启等大人,无一不是一时豪杰,即便是候恂、杨嗣昌之流,虽然偶有失误,然则,却也还是朝中能臣、忠臣。”
“但是……这些豪杰们一一都已经陨落了,现在朝中有哪个还算得上治世能臣?”
“他们在下官看来,不过都是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冢中枯骨罢了……”
朱云鹏在原来的火上再次泼下了一桶油!
闻言,这方岳贡的脸色登时就黑了下来。
这是个铁憨憨吧?
老子替你不停的打圆场,你特么的还在拆老子的台啊,把皇上惹恼了真的很好玩吗?
你难道不知道,即便是内阁重臣,皇上这些个年下来,都已经换了四五十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