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君的心如潮水般褪去又高涨,一时情绪莫名不安:“你担心的是她知道药谷的一切,更知道那些秘密,所以,你是怕她伤害我,是吗?”
他的目光清澈单纯,满含真挚,握住搭在胸口上的芊芊细手,无奈的笑道:“我不想要你回来的,纵使心有忧思,也不愿意你回来冒险。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说法……”
“不,有,有长生不老的秘密。”疏君打断他的话,郑重道:“长生不老不过以命换命,以血还血,再寻求一味药引,而这个药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若是秋容真知道这个秘密,还会将她娘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这话一语双关,他当即明了,笑了笑,便说到:“那就好,早些歇着吧,只怕我身子好些,便又要去宫里陪着陛下了。”
疏君宽慰了他几句,笑道:“好了,你小心防范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可别说你的病又好了,知道吗?”
沈徽清笑的爽朗,牵动了心口伤痕,忙吸了一口冷气道:“没你那么傻,做什么从来不要我来帮忙,你别忘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你被愉禛带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告诉我了,报仇不在这一刻,不要太急躁了。”
疏君的笑容惘然,点了点头,便趴在他的身上一同睡去。
绿抚的死,一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结,她亲手调教的人,那样惨死在她怀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不管身上的使命是什么,她只想先亲手解决那个人,才能让她的心好受一点。
可是腹中的孩子却不肯,她只能静静的等着这个孩子坠地之后,才有施展功夫的时候,正如他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好好的看着,等到那一天,那些人的下场又是什么。
月色笼罩如乌纱缥缈,骤雨如箭,辣手摧花落。晨风吹干泪水,宓瑶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花儿和罗隽紧随其后,愉禛一个人抱着嘉衍,玉泽在一旁哭闹不止,也没人来帮忙照看。他知道,宓瑶只会去燕辉宫住上小几个月,只要陈媛休生下孩子,届时,他将她们送到庄子上,无论外界怎么议论,那都不关他任何的事啊。
那日花儿的话犹在耳边,给他敲响了警钟,若是不将她送走,只怕宓瑶下死手之后被京兆伊的人带走,人人都知道,二人不合,若真一尸两命,他也怕哪一天护不了她的周全,毕竟,陈媛休可是越王的人。
明明当初说好的一生一世,如今却偏偏不能在一起,即使抛弃荣华富贵,在天河团聚,远离喧嚣,总是有益无害。
京城硝烟四起,生命如花,会悄悄消逝,他不像疏君那样,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还能保存,而他只能低头。水灵珠已碎,木灵珠被偷,金木土三颗灵珠已毁,若要一生无忧,只能像在云月雷府一般生活,四处躲藏,重建它,做到与世隔绝。
山路崎岖,白烟飘雪,一片雾蒙蒙的,叫人看不清前路,小路狭窄,天色阴沉,枯萎的树枝张牙舞爪的随风摆动,树前诸多巨石,偶有飞鸟受惊嗖的一下蹿飞出去,惊吓了三人。
罗隽赶紧护着宓瑶,将她拦在自己身后,嘴里喊着:“小姐小心些。”
宓瑶捂着心口漫步向前,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身上闷热的行装几乎让她寸步难行。花儿替她提着裙摆,吃力的喘了口气道:“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周遭怪石凌厉,嶙峋如怪,天色愈发暗了下来,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宓瑶也开始担心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千万不要怪她。
宓瑶停下脚步,擦拭身上的积雪,看着眼前那栋已经破了不知好几个大洞的茅草屋,依稀还亮着灯,眼里便发着光,冷笑道:“做我该做的事,你无需多问,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没我的话,不准进来。”
罗隽与花儿对视一眼,各自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她一个人进了那间屋子,心里忐忑不安。
人都变了,不过半年多的光景,都变的难以琢磨。
飞云在空中拂过,难得的有这么好的天气,积雪散去,也快到年关了,家家户户朱红色的小门纱窗都印着红红的福字,希望来年岁岁如意,年年光景。
长街人满为患,疏君也想着既然是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便吩咐春兰和长谨去街上买些剪纸窗花回来,恰逢在途中遇见同齐雪堂在逍遥馆小聚的安邦和陈媛休。
既然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转头便瞧见江离带着家里的周阳与楚可轩在长街小游,为不必要的见面,二人故意放慢了脚步,转身去挑红灯。
待三人走在他们前面,二人放松一口气,彼时,长谨道:“有必要这样小心谨慎的吗,殿下又没出府,我们这样岂不是显得格外的突兀,更加的惹人朝眼。”
春兰白他一眼,暗啐道:“小心些总是好的,没有殿下的命令,我们也不该出府的。”
长谨觉得她有些大题小做了,奈何又打不过她,只是摇了摇头,便提着东西,不多时便回到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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