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被痛醒了。全身都痛。
手掌心,脚腕,胳膊,腹部。
“咦,你醒了?我怕你跑了,于是把你手脚打断,锁上铁链了。”雪妖把遮住若男眼睛的头发撩起来,“你居然和赤乌扯上了关系,玩心机啊?”
若男痛得不想说话。
“把你手腕上的玉镯子拿下来真是费不少劲啊。”雪妖摸了摸,感觉温润极了,是上品的玉,更重要的是里面流窜着金色的火焰。
若男瞥了一眼自己右手,手被掰成碎片,骨头上还残留不少血肉。
“跟你说话呢,青叶!”雪妖一巴掌把若男的牙齿扇飞。
若男疼得全身抽搐起来,大小便失禁。按理说神话生物没有这么多的人类特征,但若男的本质却属于人类。雪妖嫌弃得看了几眼,道:“你别耗尽我的耐心!”
若男还是不说话。
雪妖也没废话直接一只手指头插进了若男的一只眼眸里。
这次痛苦比起前几次更加强烈,浪潮般的剧痛一阵又一阵。若男的灵魂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这么弱小?”雪妖看着一动不动的若男,满脸疑惑。
......
“赤乌大人,您怎么了?”
赤乌原本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欣赏歌舞,可在遥远的地方他感受到自己的神念被掐断了,就忽然站起身,把一旁的娇娘子吓了一跳,也让载歌载舞的舞姬们纷纷跪地不说话。
赤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又坐下了,道:“不是什么问题大家继续。”
雪妖?他出事了?不过一个算不到因果的人无所谓吧。
天才还没有成长起来的话,根本不用畏惧,更何况,赤乌之前也见过那个不能算到因果的雪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也算不得什么天才,算了,随它吧。
赤乌又开始眯着眼睛看着歌舞。
他现在最重要的关注点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小世界中充裕的灵气。
如何才能光明正大得到十分充裕的灵气呢?
目光穿透宫殿,打在遥远的大秀王朝,注视着大秀中一处正在积极建工的地方。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武道大会。
......
若男感受道额头落下的水滴,冰冷的凉意让自己不得不醒来。
脑袋的疼痛比起身上的疼痛更加敏感与不适,更主要的是她一只眼睛看不见了。视力被砍了一半的效果十分明显。若男忽然害怕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里是一处奇怪的地方,宽旷极了,很明亮也很冷,地面和屋顶墙壁什么的,似乎是用冰做的,不光平整,还可以反光。白色的光芒从墙壁和屋顶投射过来,明晃晃的,几乎将这里照得通透。然后从看不清的深处延伸出四条锁链,穿透了若男的四肢。
若男此刻也可以根据地面倒影看清自己的样子。
惨不忍睹。
鲜血淋了一地,四肢被牢牢固定,以及自己右眼处不停恢复生机却没有眼球转动导致的肉芽游荡。
“啊——”
惨叫。
若男清澈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然后传出回音。
神话生物的身体并不像人那样脆弱,祂们可以再生,甚至可以长生不老,但天地间相生相克,总有东西能抑制其快速恢复。
比如这千年玄铁。
只有极至的阳火才能炼制。
若男从记忆里得知自己被这些东西捆住后,也理解了自己眼眸处的肉芽不断摆动的样子。
手和脚处的伤口一刻不停得在恢复,但玄铁的寒意又将其冻结粉碎。疼痛变得不再是主要的,孤寂开始折磨她。
她已经对前生忘得差不多了,今生也受了不少磨难,但基本是自由的,哪里有这些委屈?
“有人么?”她沙哑的嗓子像是破烂的风箱,若男暗骂一声,那个该死的男人把她的脖子给掐坏了。
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几声回音,什么也没。
什么也没有。
......
时间的流逝很是抽象,人们总说把时间比作长河,然后永无止境地流淌。什么情况下会忘记时间?当你感受不到时间存在的意义的时候。
若男不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多少时间,昼夜交替似乎成了她一天之中最兴奋的时候。天色渐暗,大厅的光芒也会减弱,直到变成漆黑一片,没有星光与月,只有铁与血。也不知道何时,黎明橘黄色的光芒开始透过大厅出现,然后被大厅的各个镜面似的墙壁反射,变得亮堂。
有时候若男会挣扎,但实在是太痛了,只要稍微动一下,铁链就会在伤口处释放灼烧感,那种感觉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有时候若男会嘶吼,空荡荡的大厅除了把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凄厉以外,什么也没。她又开始沉睡,似乎睡过去就能在梦中找到温柔乡,可惜的是,她没法睡着,冰冷的地面让她时时刻刻处于清醒,清醒到疯狂。
山中不知岁月,直到现在若男似乎忍受了铁链所带给她的痛楚,她甚至可以拖着铁链在一片很小的区域活动。
她把衣服撕成一些碎片,将其拟人化交流,这里是一个人,那里又是另一个人。丰富的想象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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