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阳县过年的规矩,年三十中午是贴灶王爷的,在灶头上把贴了一年的灶王爷的话换成新的,灶王爷用了一年也该换换了,换下来的旧的灶王爷的画要在灶头上烧了,给灶王爷磕个头,保佑一家人从年头到年尾都有饭吃。
也有例外的,如果家里有人在外地打工回不来的话,灶王爷的画是要换的,就是不能烧了,免得把家人在外面挨饿。
年三十晚上就吃饺子,守族谱,在族谱前摆上一桌酒席,同一张族谱上的人年三十晚上都会聚集在族谱前喝酒聊天,一直守到凌晨十二点,算是守岁了。
年初一,凌晨五点就得起床,还是吃饺子,吃完饺子趁着天不亮就要出去拜年,自己家族的那些叔伯大爷爷爷奶奶哪里去给他们磕头,那可是真磕头,敢不磕头传出去,人家亲戚都笑话你。
当然,这一切跟余诺兄妹关系,什么灶王爷?他家里以前还有个灶头呢,余诺重生回来后直接给砸了,换上了煤气。
祭拜不祭拜灶王爷没关系,可是过年的饺子还是要吃的。
年三十下午,余诺兄妹包了一下午的饺子,要够两顿吃了,三十晚上一顿,初一凌晨一顿,都得提前包出来。
以前过年对于余诺兄妹都是居于一种形式,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还妄想着能吃的多好吗?
今年就不一样他,牛肉丸的,韭菜猪肉,猪肉大葱,余诺拌了好几种馅,闻着都香。
以前都是余言一个人忙活这些,今年哥哥居然亲自动手调馅,和面,她反而成了吃闲饭的。
乐的余言在一旁看着哥哥痴痴直笑。
“傻丫头,笑什么?”余诺手上忙活着,抬眼看了余言,问。
“哥,我一直认为你只会吃,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和面,会包饺子,这太神奇了。”
余诺翻了个白眼:“我会的多了,你好好学着吧,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包个饺子还得去跟陈婶学,好不容易吃顿饺子还被你搞成了片汤串丸子。”
说起片汤串丸子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余言十二岁的那年,过年的时候她心血来潮的要跟着陈婶,就是喝百草枯的邻居,余言去跟着陈婶学了和面包饺子。
素馅的,只有白菜。
这种馅的饺子就跟你就着炒白菜吃馒头完全一样似的,就是感觉不一样,毕竟还是饺子吗。
那年的年三十晚上,兄妹二人第一次吃饺子,那饺子吃的,说是片汤串丸子已经是好听的,片汤串丸子至少个肉丸子呢,余言包的那锅饺子煮出来之后,完全就是清水煮面皮,清水煮白菜。
“哥,你还说?”余言的小嘴又鼓起来了,说道陈婶,余言又巴巴的说:“哥,你知道吗?这几月了,陈婶见到我就躲,我很纳闷,有天碰到陈叔,我就问他,陈婶怎么躲着我?陈叔说都是你哥害得,陈婶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要见到你她就想起你哥来了,她躲着你正常,等时间一长就好了。”
“这就对了了,看她以后还再敢和百草枯自杀吗?让她涨涨记性也好。”余诺说:“赶紧包饺子,包完了我还得去小楼把暖气炉子捅开,要不晚上看春晚的时候冷。”
“哦!哦!”余言也插手开始包饺子。
差不多下午四点多,饺子包完了,洗了手,兄妹二人又去了小楼,把厨房里的炉子捅开,多放了一些煤炭足够烧到晚上的。
小楼的装修虽说是完成了,不过那些木制的家具,包的门口什么上面都没有刷油漆,聚氨酯类的油漆含有太多的苯了,对人体有害,因为年三十余言要来看春晚,刷油漆的活就推倒了年后了。
即便是不刷油漆,买的装修材料上是提前上过油漆的,还是有一股味道的,这些天小楼一直开窗通风,直到这次来,余诺才把窗户关上,要不然暖气白烧了。
也就是晚上在这边看个春晚,不会待很长时间的,油漆中的有害物质应该不会对余言的身体产生影响。
找来墩布,把客厅里的地面又打扫了一边,兄妹二人才离开,回到棋盘巷。
年三十晚上的鞭炮余诺是在自家的小院里放的,没有小巷子口。
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个年代的人们忒敢玩,二踢脚的个头是越大越好,最大的高二十公分,小手臂那么粗,澄,咔,两声没了,然后柏油路上就炸了小坑来,有石子乱蹦,说不定就伤着谁了。
还那挂鞭,真的大拇指粗细的算是小的了。
每年年三十的晚上,县医院的急诊室都会送去几个被鞭炮误伤的人,还有消防队也会出动去救火,有烧房子的,烧材火的,反正每年都这样,人们也习惯了,年三十,一年就乐呵这么一天,出的那些事都是意外。
反正都是玩,余诺干脆就陪着余言在家里玩,他买的都是小的什么大地红之类的,就算是蹦一下也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余诺让余言抓着百花桶的手柄,他抓着余言的手,一手捂着余言的耳朵,点燃了引线后,一道道的礼花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