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味道伴着徐徐的暖风从鼻尖飘过,马车行驶在平坦宽敞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规律又有序的声音……
从一无所有,到吃饱肚子,从寒庙御寒到新房崛起,苦受的不多,却次次刻骨铭心,累受的屈指可数,却此生不能忘。
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透过马车的窗扉,抬头看向耀眼夺目的太阳,温婉儿心里是暖的,是明亮的……
只是,阿元……
回到土地庙,已是夕阳西下,一天一夜的功夫,大家伙都担心坏了,马车还未驶到土地庙前,就被拦住了。
“爹,我先回去歇一会儿,你和大家说吧!”温婉儿有些心不在焉。
“去吧去吧,张嬷嬷,给婉儿打些热水洗洗再睡。”
“哎,老奴这就去。”
躺在柔软的稻草铺上,温婉儿心里空空的……
乔嬷嬷抱着温泽润一进茅草棚里,就见温婉儿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棚顶,无神又无力的样子。
土地庙要翻修,如今大家伙都住进了临时搭建的茅草棚里。
“小姐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乔嬷嬷把睡着的温泽润放到一边,坐过来轻声问道。
温婉儿眨了下眼睛,算是应答。
“小姐,太子殿下肯定还会回来的。”乔嬷嬷拉着温婉儿有些微凉的手,安慰道。
温婉儿转过头,看着乔嬷嬷,土地庙里,知晓阿元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
“小姐,太子殿下乍一听了与轩辕皇后和公主有关的事情,心里肯定要翻腾许久,这些个日子没下山,若不是回京了,定也是躲在山里某个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太子殿下五岁没了母后,圣上对他寄予厚望,一直是威严大过慈爱,只可惜殿下年幼,反而……天家父子不和是朝中都知道的事情。
废太子的风声在殿下行加冠礼之前越发的……想必殿下躲开众人到了这齐云山里也是这般缘故。”
乔嬷嬷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又接着道:“小姐,先前太子殿下不知天家心意,生了隔阂,又不知她母后真实死因,也不知自己还有一位至亲妹妹尚在人世,我看他是真有心打算就在这齐云县过一辈子的。
可如今……他也不易!”
“嬷嬷,我都知道,只是……只是他为何一言不留就离去……他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不信我?!”
眼泪顺着眼角黯然落下,温婉儿闭上眼睛,无尽的酸楚从心底传至心头。
明明说好的一起努力的,为了他们未来过上简单美好的日子。
明明有过誓言的,约好同甘共苦。
明明应承过她,可以依靠他的……
“小姐,也许太子殿下是不敢来见你!”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呵呵……终究是他不信我,不信我可以陪着他披荆斩棘,不信我可以陪着他风雨同舟!”
温婉儿自嘲的笑着,话语有些细碎和无奈。
“小姐,也许是他不忍呢?你从小受苦,如今好不容易安然下来,殿下看在眼里……那些阴谋算计,朝堂风云,动辄性命难保,殿下不留只言片语,是保护小姐,也是……待他羽翼丰满定……”
“嬷嬷,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乔嬷嬷看温婉儿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多说多听的模样,叹了口气只好出了茅草棚。
茅草棚外,阿元一身狼狈立在不远处,数日不见,即将及冠的面容上添了几抹坚毅,又增了不少寒冽。
“殿……”
乔嬷嬷一见阿元,立刻就准备行礼,却被阿元挥手制止。
一前一后,两人走到距离茅草屋稍远些的地界,这才开始谈话……
“殿下,你回来了,小姐正……”
“嬷嬷,适才你和婉儿说的话本宫都听见了,嬷嬷,你帮我给婉儿带句话,若是她愿意,就等着我,若是累了,就……”
“殿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姐今年虚庚才十岁,距离及笄还早着呢,既然殿下与小姐两情相悦,有什么事情与小姐说清就是,小姐心性坚韧,也是能担事的主!”
“嬷嬷,你让他说!”
温婉儿的突然出现让阿元和乔嬷嬷惊了一跳。
看着距离几步远,发丝凌乱,冒着胡茬,衣衫带泥的阿元,温婉儿只觉得鼻腔酸酸的,想必他这几日他一定不好过。
乔嬷嬷见此,忙自觉的退出了现场,乖乖放风去了……
在乡亲们的眼中,阿元一直是以温婉儿长工的身份出现的,尽管他天天跟着温婉儿,那也是他会功夫,保护温婉儿,毕竟温婉儿才十岁,大家伙倒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不过在张嬷嬷,乔嬷嬷这些豪门大户见惯了见多了事情的老人精的眼中,阿元和温婉儿之间的猫腻,几人早就心知肚明。
“婉儿,我……”
“你想说什么?”温婉儿仰着头,压抑着眼眶中的泪水,看着阿元。
“分手吗?要是你想要分手,我不拦着你,不过……”温婉儿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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