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不是
“有话直说！”南宫灵均实在有些受不了孙意远瞻前顾后铺垫甚多。
“是，陛下，就老臣的猜测，这些纸条极有可能是天命教和沈鸿卓之间的通信，利用了麻将牌这种隐秘的传送方式……”
“孙意远！朕要你说的是这个吗？”皇帝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老匹夫倒是狡猾！
尽说些谁都看的出来还不得罪人的话。
“老臣愚钝，老臣该死，老臣愚钝，陛下恕罪。”孙意远急忙告罪。
孙意远官居从一品，除了武官之首大司马，文官之首左右丞相位居一品，在他之上，几乎没有比他品级高的了。
哪怕是六部之首六大尚书，也只是正二品，比他要低了半个品阶。
但督察院总领这个位置并不好坐，因为督察院向来是得罪人的，得罪的还都不是普通人，必然是权贵。
他能坐稳这个位置，除了业务能力过硬，和他的圆滑世故更是离不开的，在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任督察总领黯然退位。
有被弹劾的，有被皇帝亲自撸下去，还有直接不知所踪的，但唯独他孙意远上任后稳稳的坐住了，而且一坐就是八年。
“孙意远，年纪大了，骨头也越发的软了？”南宫灵均冷冷的看着他，当年提拔他做督察总领，不就是看中了他的骨气吗？
皇帝也不是不知道督察院是得罪人的地方，特地给督察院所有的官员都升了半个品级，为的也是让他们能够押着其他人。
可如今看来，当年铁骨铮铮的人也一样会卑躬屈膝。
“程文清，你来说。”南宫灵均又点了点另一人。
朝中有传，兵部尚书程文清是下一任督察总领人选。
程文清本就耿直，又有了孙意远的前车之鉴，程文清却是不敢说些有的没的了。
“臣猜测‘二殿下’是二殿下，‘徐’是徐彦之或者徐家，‘五’则指的是五殿下。
但从纸条看，是天命教联系上了淸定侯府，两遍共商大事，约定中秋那日行事，如果出现了纰漏，就嫁祸给徐家或者五殿下。
联系到中秋宴上发生的事，这大事应该就是行刺……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臣的猜测！”
皇帝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程文清倒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是年轻还是吓到了，虽然强调了猜测，但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一旁的孙意远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是暗叹程文清还是太年轻态简单了啊。
“那孙大人呢，你对程大人的猜测有什么看法？”
孙意远苦笑，早知陛下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
“老臣愚钝，认为程大人言之有理。”
皇帝听了，只是沉吟，两人跪了好一会，才听到皇帝又悠悠的问道，“那你们对徐彦之藏匿龙袍，仿制玉玺之事又有何看法？”
刺杀的事不提了，又问起谋逆的事来……
两位大人此刻都汗涔涔的，真是太难了！
“徐彦之一直在喊冤，没有陛下的口谕我们也不敢用刑，还没有交代什么。
不过那龙袍和玉玺是仿制的，必然都是有出处的。尤其是龙袍，从刺绣，针脚，布料，针线等都可以追查……”孙意远回答。
“查到了吗？”
“调查发现，龙袍各个部位都是分开制作的，已经查到了几个作坊，但还不能确定，那玉玺则是血玉，血玉难得，追查出处并不难。”
“朕换个问法，查到谁那里了？”
“这……黎家，纪家的作坊都有，目前的证据看来，最后完成仿制的是黎家的可能性更高。”孙意远迟疑的说出了调查结果。
“这么说也是指向翰儿？”皇帝挑眉。
谁不知道黎家的背后是二皇子南宫星瀚。
孙意远又没了声。
“陛下，说到纪家，臣想到一件事，从沈小姐房中拿来的这副麻将牌，据说是纪家小姐纪宣送的，还是特制的，问问她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程文清开口说道。
“这些就不用跟朕说了，去办吧，尽快把结果告诉朕就是了。”南宫灵均似乎有些累了，挥了挥手，直接把两人赶出了御书房，也不管他们还有没有话说，是否把话说完了。
出了御书房，两位大人默契的拍了拍彼此的肩，这次他们可真算的上是难兄难弟了。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准，当真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更可怕的是现在牵扯出来的人太多了。
普通官员也就算了，淸定侯他们也认了，可这都拉扯出好几位皇子来了，他们的处境实在是如履薄冰。
不得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办成了是应该的，查不清那可就不是丢了乌纱帽这么简单了。
程文清回去就请了纪宣来问话。
“纪小姐，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如实相告。”
孙意远客气又略带警告的说道。
纪宣自然点头称是，心里有些好笑，这一年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
但能够同时被督察总领和刑部尚书两座大神问话，可不是谁都有的待遇。
“纪小姐，你可认得这副麻将牌。”程文清指了指桌子上已经被重新组装好混合在一起的麻将牌。
“回大人，认得的，这还是民女送给沈小姐的，因为市面上一般都是一体的麻将牌，这种内外组合的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民女记得还算清楚。”
程文清和孙意远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这麻将牌可能仿造？”
“仿造当然是能的，市面上也只是少见，不是没有，材料也就是檀香木和白玉，做一副一模一样的不是难事。”纪宣评价道。
“那有辨别是不是同一副麻将的办法吗？”
“大人，这可不好说，一般都是看样式的，一样的自然就是一副里的，不一样的就不是了，只是沈府的这副，民女到还真可以看看。”
孙意远迟疑了一下，还是让人去拿出了一个红中，“你看看这张牌是不是你之前送给沈小姐那副牌里的。”
纪宣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即肯定的说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