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一日内逃命了两回,不同之处在于前一次饿的要命瘫软无力,后一次则肚子太撑行动艰难,终于寻着个安生地方歇脚,正揉捏快累断了的大腿时,又一伙身形彪悍之人,模样狰狞从旁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峣玉一时大惊,只头皮发麻朝空隙处跑去,怎知已如软脚虾般双脚无力,压根跑不快,稍有迟缓便被七八个带刀男子围困在中央。
真是没完没了,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为什么闯过一劫又一劫,难度系数越来越高,自己可用的装备却寥寥无几,简直是要命。
莫非短命如她,今日要再一次印证要死的可能?
生死存亡之际,峣玉终于从贴近心脏处掏出二王子给自己的救命玉哨,塞入口中奋力一吹,顿时一声清脆高昂的声音传了开来,惊起一众林中鸟儿扑棱翅膀四散而飞。
峣玉不知哨声能传及多远,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避免那救命之人大显神威出现时,自己已鲜血直流的栽倒在地上的悲惨局面。
她吹完后“视死如归”将玉哨扔给了面前一脸横肉的贼首,慢慢道:“要死也行,不过堂堂七尺男儿,不为死后留名,只图个死得痛快,能不能“好心”告诉我这个外人,此处究竟是何地?究竟是犯了哪位太岁?”
她说完眸子凛然一转,瞧着那凶神恶煞的几人。
果然对于一个怂货而言装胆肥是极大的考验,峣玉额头上已冷汗涔涔,此刻身上无钱财可保命,亦无毒粉防身,那把匕首还被前一波贼匪搜去,若玉哨唤不来暗卫救命,便是真得山穷水尽,黔驴技穷了。
那贼首瞧着面色凶狠,并未准备和她“废话”,只长刀一挥,便要杀来,而其他人均表情狂妄地瞧着这只勿入圈中的羔羊如何被屠杀,面上未有一丝怜悯之意。
同生为人,何其的凶残。
峣玉想溜之大吉却无奈被围困住无处可逃,似乎连血液都一瞬凝结,只神经紧绷地盯着那长刀。
眼看长刀就要劈破冷空,迎头而来,一袭白衣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身姿轻盈地潇洒落地,而后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时,长剑横扫,那人登时脖颈处鲜血喷溅,瞳孔瞪圆失了性命。
峣玉面目惊恐,瞧着来人杀人后不惊不慌,徐徐用身上的绛红色腰束擦了擦刃上沾着的血渍,将其收归长鞘。
又语气淡然朝那余下之人道:“下一个,谁来?”
他将剑收了后,才启口威吓众人,即便如此,浑身依旧气势凌然,险些叫一众人吓破了胆子。峣玉也因他身上暗藏的杀气不由身子一颤,又朝后退了一步。
那几名贼匪面面相觑,一瞬跑得一干二净,连同伴的尸身都未带走。
峣玉犹如被僵尸附身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只盯着眼前的二王子瞧。
夏齐光从地上的死人手中取回那一只玉哨,不嫌上面的血污朝其呵了一口气,又用白净的宽袖匀匀擦拭,待其光亮如旧,又为一脸愣怔的峣玉挂在脖上,顺便细心揪下她发上插着的几根杂草。
“几日未见,怎成了此副模样?”夏齐光眉目一如往日温和,声音也透着一股熟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还好……懂得求救。”
后句话就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似的,在唇边低声呢喃。
峣玉抬头与之目光相接,只慢吞吞说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一声舒朗的笑声落在她的头顶,又语气轻扬道:“不是说好一吹玉哨,便会有人来救?只是恰好这第一次暗卫分身乏术,不得已只能由我亲自前来。”
峣玉“哦”了一声,又用那双惊疑的眸子看他,边小心翼翼问道:“二王子怎地出门从来一人,连个随从都不带,万一遇到什么险情……”
她又想起方才那人血光迸溅时的模样,他手中的剑竟那般快,杀人时眉毛都不动一下,就像是杀人杀贯了的姿态。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在这个人命如草芥,勾心斗角如家常便饭的世界,作为天生位尊的二王子,无论是为了防御生命还是达到何种目的,杀人夺命都不鲜见。
适应不了的始终是自己才对。
夏齐光久久未回答她的疑问,峣玉不禁有些奇怪,抬头一瞧,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眼中有一丝复杂难懂的情绪。
沉吟片刻后,只说了一句“我独来独往惯了。”
峣玉心中忽生出一丝莫名的异感,只觉眼前的二王子同以往每次都不一样,可能是亲眼瞧见了如此气质淡薄,待人温和的他杀人手法如此娴熟,并且能置人死地而面不改色,为此一时心惊罢了。
但不管怎样说,他救了自己一命,而且地上死相凄惨之人是死有余辜,谁知道在自己之前他屠害过多少性命,那冷血直接,甚至一句废话都不愿说就杀人的做法实在凶悍残忍,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峣玉未继续说什么,只以那群人贼心不死,会回来报复为理由,拽着夏齐光赶紧离开了此处。
只不过行了一个时辰,依旧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二人无奈寻了避风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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