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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偷袭高奉武不成还折了本,龟缩在黑风寨不再出来。马氏三兄弟见白眼狼损兵折将,狼狈不堪地惨败而归,又凑在中马家围子商量新招数。
马守仁说:"没有想到高奉武真他妈难弄,又有池震宇和鲁振邦两个帮凶。我们哥们还得想点招术。"
马守礼好赌,每年必去奉天赌场赌博,认识了不少赌徒。他说:"硬整咱们干不过高奉武,给他玩点阴招。挖个坑让他跳进去。我在奉天有不少道上的朋友,都是赌场上的千手。我请几个到王爷庙街上设局,引诱高奉武来赌。和他赌大的,我把我的二百垧地押上,逗引诱高奉武押上他在沟口的五百垧荒地,我让这几个朋友出老千,把高奉武在马家沟沟口的地赢过来,高奉武不就自然离开马家沟了吗?"
马守仁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能让高奉武来和你赌啊?"
马守礼自信地说:"我那几个朋友告诉我,高奉武过去在奉天开过赌场,肯定好赌。先勾引他赌小的,输了几次,他着急回本,再勾引他赌大的。等他输红眼了,我再押上我的二百垧地和他大赌,大哥你放心,我要让高奉武只穿着一件裤衩滚出马家沟。"
王爷庙街有几家赌场,平时都是一些闲汉二流子丶地痞流氓在里面厮混。也有一些打短工的丶做小买卖的丶庄户旗丁也来试手气,赌场生意挺红火。
这天,王爷庙街大十字街最大的一家赌场象平常一样挤满了人,说是最大的赌场,其实也就是一座较大的临街土坯房。土坯房里面,人们汗流浃背地挤在赌桌前,土坯房里喧闹叫嚷声传遍了半条街。
正赌得热闹,三位气度不凡的人走进土坯房,这三个人头戴貂皮帽,身穿灰鼠皮袍,里面套貂皮马甲,脚上穿一双雕花牛皮靴。
三个人摇摇晃晃,横着膀子走到赌场里面,晃到人群前。赌徒们被这三个人气场震住了,让出一条道。
三个人走到赌桌前,一屁股坐在正位上,赌徒们围过来,看这三个人出手。三个人出手阔绰,其中一人掏出一只银元宝,"当"的一声拍在赌桌上。引来赌徒们一片啧啧声。
一名身穿羔羊皮坎肩的荷官卖力地上下摇动色子罐,摇了一会"咚"的一声敦在赌桌上。荷官掀开色子罐,输了。
这个人眼睛都不眨,又从怀里掏出两只银元宝,拍到桌子上。赌徒们面面相觑,王爷庙街是个穷地方,除了王府家族丶朝廷命官丶绺子头目,没有谁能拿出这么多银子。赌徒们被吓住了,没有人敢上前。
这个人眼睛扫视一圈赌场,高声说道:"札萨克图王旗就没有人敢和我赌一场吗?听说高奉武是从奉天来的高手,你们给他传个话,纪爷我要会会他。"
王爷庙街来阔主了,叫纪爷。赌场上没人敢应,叫号要会会高奉武。消息象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扎萨克图王旗。
很快就有人把消息传递给高奉武,高奉武知道了后,轻蔑地笑了笑,真的心痒起来。池震宇也听说了,骑马奔到马家沟沟口,见到高奉武,对他说:"自古好色灯油耗尽,好赌家破人亡。赌博发不了家,咱们不能靠赌发家,踏踏实实种地,做点买卖才是正道。"
高奉武哼哈答应着。池震宇一走,高奉武往怀里揣了五锭银元宝和一叠羌贴官贴,又加上几串铜板,带着韩飞虎丶洪大壮丶苏吾英丶宋登科四人,骑上骅骝马就奔向王爷庙。来到王爷庙街,钻进了赌场。
这间王爷庙街最大的赌场也就是几间打通的土坯房,每间房间里都点了几盏油灯,坐在墙壁上挖出来的凹槽里。房梁上系了几盏防风灯,从房梁垂到赌桌上。
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不堪。汗味丶烟味丶屁味丶口臭混到一起。赌徒们却嗅不到空气里的酸臭味,围着赌桌叫喊吵闹。
高奉武看见一张赌桌旁坐了三个头戴貂皮帽的人,便带着韩飞虎丶洪大壮丶苏吾英丶宋登科四人挤到赌桌前。
赌徒们见高奉武来了,给他让条道。高奉武不客气地坐在三个头戴貂皮帽的人对面,韩飞虎丶洪大壮丶苏吾英丶宋登科四人簇拥在高奉武的旁边。
这位叫纪爷的人和他的两名伙伴正是马守礼从奉天请来的千手。纪爷不再往外掏银元宝,抓了一把小银元堆在赌桌上。
赌注不大,赌徒们纷纷下注。本地的小买卖人丶小店主丶佃户们和闲汉也纷纷跟注。赌桌上堆满了羌贴丶官贴丶铜板丶铜钱,还有几枚小银元。
荷官把色子罐摇得眼花缭乱,向桌子上一墩,慢慢地掀开,赌徒们瞪大眼睛看点数,赌场内顿时轰得一片惊叫,唉呀叹气声不断,赌徒们大失所望,他们押输了。
赌徒们不甘心,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把羌贴丶官贴丶铜板丶铜钱,堆到赌桌上。又被纪爷的同伴搂走。
一个佃户模样的人眼睛通红,情绪狂躁,一把扯开衣襟,撕开被老婆缝死的贴身小兜,掏出藏在里面的羌贴,这是家里口省肚攒的救命钱,这个佃户把羌贴都堆到赌桌上,两眼死死盯住被荷官上下摇晃的色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