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一步一步走向殷素,随后慢慢蹲下,趴在她老人家腿上,“我没事奶奶。”
殷素心疼地轻轻抬起凌初那被白色被单包裹着的手,血已经染红了包扎的被单,看着血肉模糊,“疼吗?”
凌初乖巧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奶奶,我们走吧。”
殷素撑着身子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老了,残了,站不起来了,看着凌华强走了出来,“凌华强,初初以后与你断绝一切关系,她今后便是我殷家的人,不要再妄想拿我殷家人做交易。”
凌华强停下脚步,看了凌初两眼,一句话未说便离开了,身后便是被抬着的梁山原。
凌初跟随着殷素离去,昏睡在车里。
殷素看着凌初这张面孔,和她过世已久的母亲还真是像,连性情都像得很,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孩子太过于执拗,就怕她走了她母亲的路子,“初初,奶奶不知道能保的了你几时啊,若是奶奶不在了,谁能给你撑腰呢,不行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王萍听到殷素的话被吓得一激灵,“小姐,万万不可啊,那是到了万不得已才能那样做啊,一旦那些往事被翻出,岂止是凌家,连殷家这几大家哪个能逃得了啊!当初老爷就是为了让您有了靠山才万不得已把您嫁到凌家,一切都已平息,可千万不要再掀起风波了,那可是腥风血雨啊。”
王萍手攥得紧紧的,她依旧记得多年前那场血案,和小姐心上人垂死的模样,那样残忍,小姐还是被逼无奈地嫁到凌家受尽了折磨,最后还被逼着养了小三的孩子,“小姐,往事就让它过去吧,初初小姐也是多福的人,一定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更可况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明,也不是几十年前那样封建了。”
殷素闭上眼睛就是心爱之人倒在血泊,缓了很久,睁开眼,“算了,恐怕是我多虑了,我也知道我这身体撑不了多久了,能护得住这丫头的时间真不多了,她这身世又怎么能得到凌家人的庇佑,就怕再出现今天这种事。”
“不会的,初初小姐福大命大,定会没事,看着就是有福的人,以后也一定会幸福安康。”王姨安慰道。
凌初昏迷至深夜,醒来头晕脑胀,看着自己被重新包扎好的手,以及挂的点滴,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回了蔺院,安全了,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不用嫁给别人了。
殷素坐在轮椅上轻轻闭着眼睛,睡得很浅。“小初醒了?饿了吗?”
凌初摇了摇头,“我不饿奶奶。”
“手还疼不疼?”
凌初还是摇了摇头。
“初初,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伤害自己,命只有一条,活着才能有更多的可能,以后生活多姿多彩,只有活着才能享受的到。”
凌初垂下眼眸,坐了起来,看在床头上,“奶奶,你这几十年幸福吗?”
殷素愣住了,幸福过吗,从他走了以后怕是没有吧。
凌初拉住了奶奶的手,“奶奶,我不想这样生活,我只想要一个家,凌家就像一个冰冷的牢狱,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我每天都要应付着他们,我不想从一个牢狱再去另一个牢狱,我也想拥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荣华富贵我本就不在乎,相信奶奶也不在乎。”
殷素欣慰地笑了,这不愧是跟随她长大的孩子,“那奶奶祝愿初初找到灵魂契合的人。”
凌初被说得有些羞涩了,“谢谢奶奶。”
殷素看着凌初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还是几十年前的戒指了,不免想起了很多往事。
深夜寂寥,梁山原还在抢救室里,直到第二天的上午他才从重症监护室里推了出来。
医生很平静地对他说,“你的腿已经废了。”
梁山原狰狞的面孔,牙齿都在打颤,凌家人,别怪我狠心!
凌初闭上眼睛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直到梦到了他,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治愈,凌初蜷缩着身体,沉沉地睡着。
早晨醒来,洗漱好飞快地走出蔺院,看到隔壁街已经等了很久的穆辰,“阿辰,等久了吗?”凌初一大声说话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痛,昨天打斗时没有感觉到,休息了一夜以后这痛楚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住。
穆辰看到她包裹着的手,和自己前几天那像蟹钳般的手,“手怎么弄的?”
凌初甜甜地笑着,“没事,昨天鼓捣家里的机械,被伤着了。”
穆辰拉着她的手腕,“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凌初摇了摇头,看着令她日思夜想的面容,“阿辰,我,想你。”
穆辰拥她入怀,用着温柔至极的嗓音,“初初,以后小心些。”
凌初用完好的右手戳了一下他的胸膛,“不是想和你做个情侣的吗,没成想你手上包扎的已经解开了。”
穆辰揉了揉她的脑袋,“笨。”
凌初有些不满地说道,“我不笨,我要证明给你看,下次我要考我们班的前十,他们可都是尖子生,我要是考了前十,你给我什么奖励?”
穆辰低头看着她纯粹的模样,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想要什么奖励?”
“嗯,我要你陪我看星星。”
“好。”
男孩骑着自行车,载着心爱的女孩送她来到辅导班,下了车又折回学校。
到了学校依旧能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他能做的只有无视,走到教学楼,直直走进别的班里,看着那摔坏凌初助听器的女生,“助听器该赔了。”
那女生有些怯弱,实在是穆辰太吓人了,“我,我没钱,你少骗人,那么一个助听器,一个塑料的东西,哪会值20万,你骗鬼呢!”
“20万一分不少,今天送到28班,你家的背景也不是缺钱的,拿不了就法庭见,还有,你一个女生诽谤他人的能力很厉害啊!”穆辰声音并不大,一字一句说出来吓坏了这女生。
女生战战巍巍地拿出手机,查了查一个助听器的价格,“你骗人,最多也就五万。”
“不赔钱也可以,照着这个给我原封不动做一个,这周末做不出来,等着打官司吧。”穆辰将那被摔坏的助听器丢在女生的课桌上,转身离去。
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女生立马不敢再放肆,打电话给自己那暴发户父亲,说了助听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