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这边也带着威武军的官兵朝这些悍匪冲了过来。
整个威武军是以典型的鸳鸯阵方式快速急进着。
刀盾手在前,紧跟着的是火器手和长矛手。
每排一个队,保持着一致的冲锋步伐。
威武军第一排的野战官兵急进到离悍匪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根据威武军平时火器训练的经验,这个距离即将进入燧发枪的有效射程。
而现在,威武军的火器手将要开始准备射击过程。
第一步是装弹。
火器手们开始取出纸壳弹来,将弹丸摁进枪管里。
第二步是塞弹。
火器手们先放一小纸片进入枪管里,然后抽出通条,将子弹和纸片一起塞到枪管底部。
其中纸片是为了防止弹丸滑落。
第三步是击发。
火器手们将击锤扳到击发位置。
第四步是装药。
纸壳弹里的火药量都是预先准备后,够一次发射用,所以火器手不用现场估量要倒入多少火药进火药池,直接打开弹簧,将剩余火药倒进火药池里便是。
这算是后世子弹的雏形。
操作燧发枪,威武军的野战火器手们不知道练了多少次,很多时候睡觉都是在操作这个,所以十分的娴熟,即便前面尸横遍野,也从容不定。
就算有极个别的火器手有少许的慌张,也能靠着本能,习惯性地操作完了整个燧发枪的准备射击过程。
骑马的悍匪挥舞着大刀朝威武军冲了来。
他们并不明白这些官兵突然停在前面是为什么,然后,他们还以为这些官兵是要逃跑,因而反而直接加速冲了过来。
这些悍匪一脸的杀气,龇着牙,挥舞着大刀,嗷嗷叫着。
而他们后面则跟着一大群山匪,这些山匪全靠着这些不要命的悍匪鼓舞士气,即便此时前面威武军已经举出了火器,他们也敢冲。
因为如今明末的吏治腐败已经导致了火器生产质量大幅度下降。
许多官兵的火器尤其是卫所官兵的火器根本不能用。
这些悍匪们也没有了对火器的畏惧,何况此时的官兵的火器还离他们百多步远。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悍匪举起了一把强弓,直接把一支重箭搭在了箭弦上,准备待冲近些后就射向前方官兵中的那名总旗官。
那名总旗官就是陆远。
陆远站在队伍中间,此时的他恢复了胆量,只冷眼看着这些如豺狼猛兽般凶残的悍匪,等着威武军与这些悍匪交锋时刻的来临。
“第一队准备完毕!”
“第二队准备完毕!”
“第三队准备完毕!”
……
陆陆续续有各队队正向在陆远前面的费叔传达着燧发枪射击准备结果。
燧发枪的装填到射击一般可以达到一分钟三发到四发子弹,历史上后期燧发枪经改进和士兵训练加强后可以达到一分钟五发。
而此时威武军即便第一次上场作战可能有些慌乱,但也能在很短时间内完成装填操作。
当第一队准备完毕后,费叔就已经下令射击。
噼啪!
噼啪!
噼啪!
一连串的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
滚滚白烟在威武军火器手面升了起来。
而且这个声音就没有停下。
第一队射击完毕后,立即退后,第二队补了上来开始射击。
第二队射完一轮后,第三队又上前扣动扳机进行击发射击。
接着,第一队这时候已经装填完毕进行射击。
周老九此时就同其他火器手一样机械麻木地完成装填动作,然后举枪射击。
当他看见自己将一个山匪的脑袋打开花以后,他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也因此更加冷漠了许多,甚至已经因此兴奋起来,不停地装着弹射击,似乎整个天地就只有他一个人和费叔的指令。
那名冲在最前面的悍匪弓箭手正冲着,就见自己肚子上有一血洞,这让他惊愕不已。
但这名悍匪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又被一弹射中。
然后直接连着麾下战马一起倒在了地上。
不用点燃火绳的燧发枪速度实在太过快速,有效射程也比鸟铳远得多,这些悍匪又没有几层钢板的重甲,中一弹基本上就是肠穿肚烂。
十几名领头的悍匪当场死了八个,只剩下五个开始往后跑。
陆远见此忙命令威武军追击前进,遇上落伍的山匪就由刀盾手一刀砍死。
如果有悍不畏死想顽抗者,且趁着刀盾手砍其他山匪而趁机从刀盾手之间破阵者,长矛手立即将长矛刺出去,形成长矛林,使得整个威武军如刺猬一般,把靠近威武军的所有山匪给变成一具具尸体。
岳长贵是一名刀盾手,他带着自己的伍跑在最前面。
此时的他如一头猎豹,双眼冰寒地盯着这些或在跑或要拼命的山匪,当一名山匪因跑不动而干脆嗷嗷叫着举刀朝火器手周老九砍来时,他直接举盾先替周老九挡住了,然后一刀捅进了这山匪肚子里,奋力一搅,抽出刀来,不顾鲜血带在脸上,继续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