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米见郎三贤的衣服太破,便去裁缝铺给他买了一套蓝布的衣衫,那套衣衫并不贵,可这也把郎三贤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
不舍得穿,却被师妹们一顿数落,最后,他把新衣服穿在里面,破旧的衣服套在外面,说,怕穿脏了、穿破了。
又被师妹们数落一顿,而他自己也觉得太热,便脱下破旧的外套。忽而有了新衣,他甚至还觉得浑身不自在,举手投足畏畏缩缩,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其实这时,师妹们早就没影了。
傍晚,无风,闷热。
“如果老天安排,再让我见他一次,我一定会跟他说上几句话……”
瓷娃娃似的唐小米,半躺在逍遥椅里,单手托腮,凝望夕阳,左边大黄老老实实地趴伏在地上,右边二哈左顾右盼,竖着耳朵,它好像对“吱吱”叫的蛐蛐很感兴趣,可它却不知那小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尤兰拎着裙边,到处走来走去,她看上去好像很热,可她还是没脱下那套雪白的纱裙。
“阿西!唐小米,你让开,让我躺一会儿,我都要热死了,好地方全让你给占了!”
“喂!兰兰,你还讲不讲点道理了?今天是我先躺下的。”见尤兰笑眯眯地走过来,唐小米抱起肩膀,强调着说道:“不行,说好的一人一天,今天轮到我,这椅子就是我的,说什么也不让给你!”
“阿西~~!”尤兰突然觉得词穷,美目顾盼,琢磨坏主意。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她走到水缸旁边,那里有一个小板凳,她指着小板凳,眯笑着说:“米米!我给你搬个板凳来,你坐板凳好了,今天,你看我多漂亮,就让我躺着好咯!”
“让不让你躺着,跟你穿得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不行!”唐小米被尤兰的话气得哭笑不得,本想笑,可她还是板着脸,侧过去,不看尤兰。
“行不行?”尤兰眼帘低垂,威胁的口气。
“不行!”
“你再说一次不行?”
“不行,不行,就不行!”
“叫你不行!叫你不行!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咯……”
尤兰用《小李飞刀》的内功,喷了唐小米一脸、一身的水,然后她笑叫着跑了……
“呀!!!烦死了,烦死了!”
惹了本姑娘,岂能轻饶了你!唐小米扔下手里的扇子,满院子追打尤兰。
跑了一圈,尤兰终于跑回来了,眼瞅着逍遥椅上是空着的,她瞪大了好胜的眼睛,双手拎着裙边,死命地跑,身后听着唐小米粗重的喘息声,却不放在心里了。
就在她即将跳向椅子的时候,唐小米终于抓住了她,并跟她“扭打”在了一起。最后,这个椅子她们俩谁也没坐上,因为,唐小米把尤兰按进了水缸里,尤兰拼命泼水,也弄了唐小米一身。
此时,郎三贤在三楼屋顶,看到这一幕,笑得简直不行,忽而觉得,能保护这样两个脱俗如仙女般的师妹,神圣而骄傲。再辛苦,也是值得。
忽而感叹,自从懂事以来,自己何曾有过家?可到了客栈这里,突然找到一种扎根的感觉,再也不觉得自己是一片漂浮着的落叶,而两个师妹对自己又那么好,有她们体贴,照顾,不愁吃,不缺穿,再也不怕冬日寒苦,再也不怕夏日炙热,摸了摸身上的新衣,简直感觉这就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洛阳城,一品堂总坛。
“他奶奶的!一群废物!一群废物!让你们出个主意,怎么就那么难?”
他踱着愤怒而健硕的步子,时而背着手,时而指指点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咆哮着吼道:“老二活着的时候,你们主意不是挺多的吗?现在怎么一个个都蔫头耷拉脑的?你们的脑子呢?都让狗吃了?”
张云龙,个子不高,干瘦,虽已逾花甲,可他一头黑发,和浓密齐整的眉毛,显得他极精神,并不老。他的两只眼睛,就好像狮子的眼睛,阴冷中透着杀气,现在,济南分堂被人端了,他气得暴跳如雷,却不知如何是好。
“从现在开始,召集所有一品堂的高手,给我找张潘!这个人一天不死,咱们一品堂就别想消停。”张云龙来到座位上,气呼呼地坐下,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又重重地摔了下去,茶杯摔得稀碎,门下小厮战战兢兢,立刻过来收拾残局。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大厅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
大多数人低头不语,目不斜视,显得毕恭毕敬,诚惶诚恐,有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也有几个辈分高,资历老的人,忽而抬抬眼皮,窥视暴怒的张云龙,或者面面相觑,投送怪异的眼神。
见众人都不说话,而大唐主又火急火燎,突然有一弱冠少年挺身而出,他身材颀长,面相温和而帅气,浓眉大眼,鼻子高挺笔直,唇丹齿白,三绺青须稀疏但却规整,他五官中最具特色的是他的耳朵,大而垂,好像佛像一般。
“大伯,众位叔叔在上!”先抱拳行礼,再道:“当着众位长辈的面,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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