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了,怎么姑姑几天都没来看我?”
高芊儿披散着头发,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手里拿着桂花糕。
她一边吃,一边有碎渣掉落在衣裙上,她毫不在意的抬手将碎渣拍落到地上,然后继续吃。
明安在她身后,拿着梳子慢慢梳理她毛躁的头发。
“你不知道吗?这几天哭泣的声音已经传遍皇城了。”
“哭?是有人死了吗?”高芊儿似乎是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不是寻常的笑法,而是怯怯笑起来。
“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想,已经发生的事。”高芊儿忽然很生气,“你怎么还这样,你与我是一边的才对。”
明安没有再说话,高芊儿近几个月以来情绪一直起伏不定,他极度不想惹她。
“你说,他们都在哭,哭什么呢?”高芊儿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
明安并不打算回答。
高芊儿又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说死就死,太可怜了。”
明安替她绑好发带,正要越过高芊儿放下梳子,高芊儿正好仰头,靠在了明安的肩膀,俩人的脸颊就隔一寸的距离。
“你知道我是怎么怀孕的吗?”
高芊儿幽幽开口,看着明安的眉头略微发皱,她脸上逐渐流露出笑意。
“呵呵呵呵,你不知道了,你除了这张嘴,再没有别的厉害。”
明安猛然往前一动,让高芊儿立即有了弯腰的动作,明安目光向下,看着她猛然护住肚子的动作。
“您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罢。”
“哈哈哈。”高芊儿忽然大笑,明安一甩衣袖出门而去。
看着明安离去,高芊儿神色恢复平静。
她不是非要刺激他,可是高芊儿控制不住自己,长时间的哭泣会让她眼睛瞎掉,所以她只能用笑声缓解自己的心情。
但是恨意没有办法,她期望明安如从前般让人讨厌,可是明安却再没有真的生气过,最严重的时候也只是转身离去。
夜里,赵属回到府中,程璠已经等候多时了。
“喝酒吗?”赵属问他。
程璠点点头:“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交代一下。”
赵属勉强一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等你也比较久了。”
俩人在厅中,赵属先给程璠倒一杯酒。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明白,是我一直心里放不下。”
赵属注视着他,问道:“程将军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程璠忽然神秘的回道:“其实我感觉他离我很近,尤其是最近我回到京城的时候。”
赵属没来由的想起,他离京以前,大相国寺意外出现反贼的事情。
“会不会,跟陛下有什么关系?”赵属说起,立即引来程璠的注意。
“其实我也有这样想过,但证据不够,我这里没有任何消息。”
“那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是奶奶,她前夜睡不着,半夜做噩梦醒来,姑姑忽然叫我过去,奶奶很急切的更我说,她见到父亲了。不是假的。”
程璠有些急切,赵属安抚他道:“嗯,你说的,我信你。”
“谢谢。”程璠的心里忽然又充满着愧疚,从始至终,赵属对他都只有相信。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拿你当兄弟的,而且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我们这样好。”赵属给程璠添一杯酒,“你一直以来都比较内敛,很多时候心里有事也不和我说,但我一直希望你能敞开心扉。”
程璠端着酒杯,眼睛已经泛红,他咽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可以为了父亲投靠陛下,你怎么就不怀疑我的忠心?”
“你还是不懂。”赵属叹一口气,放下酒壶,并不为他添酒,“兄弟之间,不谈忠诚。你的为难,你的权衡,我知道,你再如何选择,绝不会真的伤害我。你只是不懂陛下,你以为太上皇当年是为了害我,但其实不是。”
程璠露出疑惑的表情,赵属继续开口为他解释:“其实他特意叫你过去是为了保护我,修堤这样大的事情,动辄牵动背后无数势力,陛下多年不敢动,所以决心派我去,但又怕我办不成还丢了性命,你看有你在,我总是安全些。”
“可陛下到底削去了你的爵位,还有多年来,对你没有半点支持的态度,难道不是盼着你真的出事,他好彻底整顿你吗?”
赵属摇摇头:“这是外界的看法,陛下远比你考虑的多。他有时候需要一个看似的对立面,权衡各方的权力。如果不是我,不是他们以为我渴望争权,他们也不会对我网开一面。”
见程璠似乎还有不懂,赵属继续解释道:“我再和你说得实一点,其实不止陛下和皇后想要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叫他们手中的权力更长久一些。群臣也是,一份用力之功,叫司马氏三朝为相,权倾朝野,百官对司马氏的攀附,一点不比对皇家的少,而且往往比攀附皇家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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