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对于吕平波的到来倒是颇为意外,但觉得此事也在情理之中,他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魏东河。
憨直的胖子却正在看他,见到他的目光,笑着说道:“可不是我。”
期间的陈闲和那帮子人五人六的老兄弟们都受到了吕平波的训斥,陈闲私自对兄弟们开火,是为不义,便罚禁足工坊不得外出,实际上工坊附近发生的一切,吕平波都看在眼里,名为禁足,实为保护。
更何况,陈闲是蒋老的人,他如今管到这儿来未免手伸得有点太长了。
至于另外几个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律罚没了手下的兵卒,这些老伙计像是一个个泥塑的神像,统统被放于高台之上。
除了一个徒具其型,自称自己是吕平波过命兄弟的头衔之外,已经算是一无所有了。
几人还想再说,反倒是被跟过来的张俊看了一眼,顿时生不起半点反驳的意思。
亏可以吃,但命不过只有一条。
而这些被没收的权力,名义上到了魏东河手里,实则……谁知道呢。
吕平波此来,倒是另有要事,与陈闲等人多说了两句便回去了。
他要另外在岛屿南侧最为繁荣之地,找来两岛工匠,开始兴建一座行宫。
陈闲倒是觉得吕平波这人还挺会享受的。
不过,任何一支队伍骄奢淫逸便是其堕落的开始,何况在吕平波的手中,白银团未必有过什么风光。
吕大统领有点飘呐。
不过呢,陈闲被禁足的日子里,倒是偶尔会有其他岛屿上的人前来拜访,陈闲如今倒是说了,只要正常来往,不管从前是客人还是仇人,都大可前来。
倒不是他心胸宽广,只不过,搞科研这事儿本身就是需要交流才能迸发出灵感的火花。
在陈闲看来,如今工坊这帮宅男,说白了就是想得太多,遇到的太少。
而苏彦昌便是第一个客人。
陈闲坐在太师椅上,随着工坊人手的增加,这里的空间也有些捉襟见肘,只是工坊的格局早有规划,不好扩张,结果自然都便宜了陈闲。
他看着其余匠人有条不紊地动作,笑着说:“苏三公子今日怎么得了空?”
苏彦昌的脸色不怎么好,甚至有些黑眼圈,夫妻生活不和谐么?陈闲不无恶意地猜测道。
毕竟陈闲天天在岛上闲得无聊,就研究三版小报。
什么苏彦昌公子到现在膝下无子无女这等消息早就传遍了。
“如今我在银岛上替统领大兴土木,时常在此驻足,想到近来的流言,便来寻访陈闲你了。”
这流言便是陈闲与几个头领大打出手,最后吕平波出面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情。
陈闲笑了笑说道:“不妨事,本身便不怎么出门,反倒是苏三公子,仿佛有什么心事?”
“外头侵略如火之时,我们岛上却在大兴土木,手下兄弟有几分怨声载道,安抚不定,有那么些伤脑筋呐。”
陈闲倒也听闻其实吕平波搭行宫四处的阻力都不小。
这其中最大的阻力来自于孙二爷和苏青。
两个人又哭又闹,就连孙二爷这样的铁汉都流了泪,说的乃是吕强生在时,便早早禁绝了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甚至还告诫孙苏二人:如今,白银团不比当年祖上纵横海域之时,要夹紧尾巴做人。
两人深以为然。
谁知道吕平波分分钟上来就打了自己亲爹的脸。
原本压抑许久,甚至逆来顺受的吕平波,如今无论两人怎么闹腾,怎么叱喝,他都不为所动,隐隐之中,更是带有几分威胁之意。
仿佛两家不出人出力,他就要将这个银岛海域翻个个去。
陈闲默然。
前世他自然也见过许多一朝得势,便小人嘴脸的角色,甚至说这样的行为是人的本能反应,执掌万贯家财,收纳千军万马,荣耀归乡,哪有不大肆炫耀的道理。
少年衣锦夜行,到底是非常人的行事。
哪怕吕平波已经并非少年,但这股子意气仍是纵横。
他得了一场大胜呐!而且接下来这海上就要变天了!之后,自黑锋之下的局势将要重新洗牌,到时候一支焕然一新的白银海贼团也将异军突起,于海上争锋。
这一切原本在父辈离世之后逐渐湮灭的一切,现在正慢慢聚合在自己的手中。
意气风发呐。
陈闲笑了笑,这是一场不大真实的现实。
而且这种犹如梦境一般的未来,总有人要前去追逐,哪怕犹如飞蛾扑火,死得壮烈。至于陈闲,他可没有功夫陪这位名义上的大统领胡闹,大战将起,留给他陈闲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要去修便让他去修,到时候一把火烧了,还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海上神鬼不可知,我可不想将性命托给几尊不能自保的石像。”
陈闲半开玩笑地说道,只是听来却是真实无比。
对他来说,吕平波不过是一块好用的跳板,如果他当真有别样的想法,亦或是想要将陈闲一干人等,替他效死力。陈闲可不会随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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