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人催了几次身边的人去竹香院看看,眼瞧着戏台子快搭完了,心下有些急躁。
“再去看看,还没完吗?这凌妃可真会摆谱,眼瞅着快一上午了,絮絮叨叨念经似的揪着人说个没完。”
过了一会儿,戏班子领派了个小童躬身来请:“贵人,都准备得了,角儿们脸都描好了,什么时候开唱?”
徐美人不耐烦地驱赶着:“去去去,姑奶奶花钱还得听你差遣?安分等着去,要开始了自会有人跟你说。”
小童不敢再多嘴,赶紧退了出去。
又过了半响,出去打探的人匆匆回来报信儿:“美人,不好了,钱氏和李氏被凌妃打发回娘家去了。”
“什么?”徐美人即惊又恼,如今她身边的人本就不多,钱氏和李氏是她最为满意的,还没来得及栽培,如今就这么折了,不免有些惊疑。
“怎么回事儿!快说!”
“说是因等久了些,抱怨了几句,被凌妃听见了,就拿她二人做了例子。她二人在争辩时言语冒犯了凌妃,因此被打发了。”
“蠢货,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捏了把柄?”听得原是事出有因,徐美人虽然气恼折了手臂,可这些妾室在她眼里不算什么,没了这两个,也还会有旁的,再寻就是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抓紧邀买人心,不求全都掌握在手,可借机再笼络几个应该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徐美人稍稍定了心:“知道了。去告诉各院,今日我请姐妹们听戏。”
虽然眼瞧着正午了,可再耽搁下去,等妾室们用了饭,又要午睡,起来再梳洗打扮一番才开唱,怕是来不及与她们多相处一会儿。
徐美人一向视富贵钱财如命,若钱花下去了没有达到效果,她可是会肉痛的。
因此徐美人连忙叫人去通传各院:“正好边一同用饭边听戏,也是一种乐趣。”
收到消息的妾室们叫苦不迭,虽然她们酷爱听戏,可这大中午在日头底下,又晒又热,一群人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饭,更是难受,哪还能好好听戏,分明是去受罪的。
可虽然徐美人如今不得势了,她们也不太敢轻易得罪,怕她来日翻身记仇起来,给她们穿小鞋,因此虽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堆着笑脸附和着。
“美人体恤咱们终日百无聊赖,给咱们解闷儿,大家一同热热闹闹聚一番,自然是好的。”
方才刚回到院里落脚的一众妾室,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正午之时,平昌府内一隅花园处,吹拉弹唱地热闹了起来。
可王府甚大,树木花草繁多,就算一处热闹了些,传到旁的地方都渐渐小声下去,尤其是竹香院这样偏远的院子,声音只是隐隐约约的。
景念却还是不放心来看了看,见凌霄霄没有安睡,以为凌霄霄是听觉敏感,被吵着了,转身就要去着人让她们停了。
可凌霄霄却将她拦住了:“哪儿就那么娇气了,不是为着这个。”
景念点了点头:“那娘娘是为了什么?”
凌霄霄坐了起来,叫景念到跟前来:“方才府里的内务管事来报,说府里用度不够了,虽库房里还有堆积如山的首饰字画,可那都是宫里赏下来的,不能拿去变卖,他们没了办法,来我这问。”
景念皱起眉头来:“怎会用度不够?且不说王爷年俸充裕,便是庄子上每年下来的银钱也有很多,再加上那些银庄和铺子的收入,府里从来没有用度不够的时候,怎会突然银库告急?”
凌霄霄惊讶看着景念:“王爷这么有钱?”
景念看着凌霄霄哑然失笑:“我的小姑奶奶,那可是王爷。”
凌霄霄神神秘秘地朝景念招招手:“有多少?”
景念“扑哧”一笑:“具体的奴婢也不知,从前府里的银钱之事都是王爷亲自管的,从不假手于人。”
凌霄霄神色瘪了下来:“那完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拍拍屁股走得干净,一言不发留了这么个烂摊子给我。”
景念安慰道:“王爷既然没有细数财物,尽数交给娘娘掌管,想是已经安排人管了,娘娘放心就是。”
凌霄霄连连摇头:“那怎么行。府里管事再来请示,我一问三不知,他们见我行事糊涂,以后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王府岂非乱套。况且若这点小事也管不好,他们觉着我无能昏聩,以后更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景念点了点头:“娘娘说得有道理,可眼下急也急不得,午后奴婢请了账房先生来,娘娘有什么只管问就是。”
凌霄霄无奈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因此娘娘更要好好安睡,养足了精神,才能处理这许多事呀。”
说罢,景念哄孩子般一下一下拍着凌霄霄,凌霄霄“咯咯”笑着,直说景念像个奶婆子一般。
“若是能哄娘娘松乏些安睡了,奶婆子便奶婆子吧。”景念笑着逗着凌霄霄。
过了一会儿,凌霄霄果然呼吸均匀,缓缓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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