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王妃也是冤枉的。
她自认为容貌才学家世样样都是上乘的,嫁过来当天并没想过要将平昌王灌醉来承宠。
即使平昌王行事混账,大婚当日侧门里还抬进来两个妾室,王妃也没有多想。
一来她早就听说过这个王爷极为好色,皇上也纵容,就是荒唐些也是有的。
二来她知道,她的家族素来看不上清嫔母子,涟贵妃在宫中明里暗里没少给清嫔使绊子,因此王爷可能是想给她个下马威,抬两个小妾恶心她,好给清嫔出出气。
可她不甚在意。
她相信平昌王终有一日会拜倒在她裙下。
因此就算她身边的田妈妈劝她,要她用些手段抓紧邀宠,王妃也是不屑的。
可英春何等善妒,就算有一丝半点可能,她也绝不让旁人魅惑了王爷,因此才告到了清嫔面前。
“娘娘,奴婢在王妃哪儿听到了点事。”
“何事?”清嫔抬眼看着恭谨的英春。
“王妃和自己身边的婆子正在密谋商量,如何灌醉王爷承宠。”
“不过是些争宠手段。只要不伤害乾儿,闹便闹去。”清嫔一向知道英春的心思,没打算太给她撑腰。
无论是谁想左右她的孩儿,她都不喜欢。
“是。奴婢只是担心,王妃心思这般重,怕是谢家早有打算。”
清嫔盯了英春片刻,见她当真是理智恭敬的,不像是因妒生恨,才点点头:“谢家自然是早有打算的。本宫心里有数了。”
她早就知道谢家打得什么算盘。
只是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欲插手太过。
作为母亲,她也只能在新婚上敲打王妃一番,日后也不太助长她的脸面,让她在王府安分些便是。
因此今日王妃斥责凌霄霄不分尊卑,她也是偏帮凌霄霄的。
况且她也真的是对凌霄霄生出了几分好感。
“是本宫叫她如此称呼的,怎么,本宫连这点事也要请示王妃么?”
王妃心下一沉,马上换上和善的笑容道:“原来是母妃允许的,儿媳失言了。凌妃,母妃看重你,日后你要更加勤谨侍奉王爷。”
凌霄霄暗暗感叹这个王妃不简单:“是,谨遵王妃娘娘教导。”
清嫔细不可闻地冷笑了一下,叫王妃起来坐着回话。
“徐美人近来如何了?”
虽然王妃每每谈徐美人色变,可她是唯一一个世子的生母,想着清嫔循例问问也是有的。
王妃恭顺答道:“回母妃,都好。”
清嫔转头对凌霄霄说:“她是宫女出身,为人浅薄了些,她若为难你,你也别与她一般见识。”
她担心徐美人欺人太甚,凌霄霄会动了杀心。
凌霄霄猜想可能清嫔是疼爱孙儿,爱屋及乌,忙答:“是,妾身记下了。”
清嫔思忖了一下,叫王妃和凌霄霄都出去候着。
二人知道清嫔是有话单独对王爷说,不敢有疑问,都到院子里去避嫌。
屋外阳光甚好,凌霄霄仰面享受着暖融融的感觉。
王妃身边的人,则自然地为王妃撑起了一把伞。
“妹妹,快别在那日头底下晒着,若晒出了斑可不好看了。”
凌霄霄看着王妃,面目和善端庄,倒当真看不出来她的图谋,仿佛真的是在担心她一般。
“妾身不比王妃娘娘金贵,晒一晒也不打紧的。”凌霄霄灿然一笑,也装出心无城府的样子来。
王妃掩面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妹妹当真是小孩子心性的。方才在殿中,本妃真是替妹妹捏一把汗呢。”
“为何?”
“母妃让妹妹唤这般唤她,是念在妹妹救了王爷的份上客气,妹妹怎得真就唤上了?”
“妾身身份低微,自然是贵人们让妾身如何,妾身就如何。”
王妃似笑非笑道:“妹妹可曾想过,今日得势,唤一声是亲近。来日失势,岂不是成了把柄?”
“王妃有话直说便是了。”凌霄霄只当她是来挑拨是非。
“这事本就是可大可小的。来日叫人挑了错处去,往小里说,是妹妹不懂尊卑;往大了说,也可说妹妹罔顾君臣。”
“这话从何说起?”凌霄霄皱起眉头。
“你虽得王爷宠爱,可王爷名正言顺的妻子到底是本妃。你也别恼,本妃知道这话不中听。但能与王爷并肩而立的只有本妃,来日王爷百年,也是跟本妃同一个棺椁,本妃才是皇上的正经儿媳,你明白吗?”
凌霄霄摇摇头:“不明白。”
她明白的是,若如此说来,她唤清嫔为“母妃”,那岂不就是间接唤了皇上一声“父皇”。她是妾,是臣中之臣,如此僭越,恐被有心人听去告到皇上面前,别说是她,清嫔母子恐怕也会被治罪。
她不明白的是,为何王妃要提醒她呢?
王妃不是很将她视为眼中钉么?
谢府不也是巴不得清嫔母子跌落进泥土中吗?
王妃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母妃是糊涂了,可本妃不能眼见王爷被连累,总之你谨言慎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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