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开学季的火车站,人头攒动,站前广场、候车室都挤满了刚下车的和准备上车的乘客。
候车室检票口,祁小羽和父亲托着满满一大箱行李在候车室等候检票,一步一步向前挪着,身旁的母亲依然在不停的嘱咐着什么···
“羽哥!···羽哥!”
忽然听到有两个熟悉的喊声传来···扭头望去,张芯蕊和王攀已经挥着手朝检票口跑来。
“你俩怎么来了?胖子,不好好在家照顾你爹,大老远的来送我干嘛?还有芯蕊,店里每天那么忙,你来凑什么热闹!”祁小羽“抱怨”道。
实则三个人心里都很明白,离别是一件很“走心”的事,尤其是祁小羽,平常看起来很坚强、韧性,每到这种离别时刻就会“掉链子”,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眼泪,不想他们看出自己不够坚强,只因为他是这些朋友心中“侠义”的羽哥。
“羽哥,你这一走不知啥时候还能再见面,我俩本来早就出发了,到你家的时候,弟弟说你们已经去火车站了···就···赶过来了。”王攀气喘吁吁的说道。
张芯蕊噘着嘴说道:“都怪胖子那破摩托车,路上熄了好几次火,我还得下车帮他推!”
“你还好意思怪我?我说打车去火车站,你就是不听,就怕花那几十块打车费,哼。”
说到这里,给大伙逗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祁小羽给王攀使了个眼色,贴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胖子,你个大憨头,张芯蕊这姑娘多会过日子,你给哥们加把劲!别一五一十的跟她较劲,会说点话。”
“喔喔,对对对,嘿嘿。”王攀憨憨而笑。
张芯蕊阴着脸说道:“你俩嘀咕什么呢?”
随手巴拉开王攀,把祁小羽叫到一边。
“祁小羽!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疑惑的表情··
“还装是么?闲我的钱脏吗?你可是答应过会娶我的,想一走了之是吗?”
“张芯蕊!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误会了!再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这不担心你反悔嘛,那你把这钱拿着,不然,我心里特没底。”
“大姐!你不会是想用这些钱拴住我吧?”
“看把你吓的,逗你呢,我是说真的,你拿着吧,这样我心里好受点,起码说明我对你还有用,证明我爱你。”
······
“这都哪跟哪啊,钱我绝对不会要的,如果你今天是真心来送我,那就听我的,好了,真得走了,马上检票了···”
“好吧,我等你回来。”
站台上,告别了前来送行的母亲,还有那个多年来一直予以默默支持的“肇事司机-高晓兵”,王攀和张芯蕊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已经止不住眼泪。
“哎哎哎···你俩,注意点行不,别给哥们整的跟送君上战场一去不复返似的。”
一一道别后随即和父亲上车了···
放置好行李,祁小羽赶忙打开车窗,呆呆的看着夜幕中站台上的四人,火车慢慢开动,母亲依旧嘱咐不断,高晓兵点头示意鼓励···
王攀揉揉眼睛,喊道:“羽哥,在那如果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兄弟马上杀过去!”
再看看张芯蕊,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泪珠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挥着手冲他笑了起来,借着站台上微弱的灯光,祁小羽仿佛又看到了被烛光殷虹的小酒窝······
第一次远行,已知的终点,未知的大学生活,对未来充满了好奇和美好憧憬,只是身边再没有知心朋友陪伴。
由于赶上开学季,而且由这座北方城市发往武汉的火车仅此一趟,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幸得父亲在火车站的朋友帮忙购票,才不至于一路站票到武汉,其实,本来可以买到卧铺票,只因卧铺票价是硬座票价的两倍之多···
列车广播里播报二十三小时的车程,实际在今后的大学四年里坐这趟火车往返多次,没有一次准点到达,几乎每次都会晚点四五个小时之久。
祁小羽发誓,等将来有一天参加工作挣钱了,一定要买张这趟车次的卧铺票感受一下,却因时代的变迁,多年后,这趟绿皮车无法适应时代的发展,已经退出历史舞台,随之而来的“晚辈”是特快、动车、高铁···
车窗外一片漆黑,这次长途跋涉刚刚开始,祁小羽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感觉即将窒息一般,车厢内犹如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
污浊的空气,男女老少的臭脚丫子味儿,杂七杂八的香水味儿,各种品牌泡面的味儿,还有从车厢衔接处飘来的,劣质香烟和精品香烟融合到一起的味儿,甚至,还有某些人经过消化不良反应后排出的“生理气体”,可以确定,由这些气味混合到一块经过“化学反应后的核聚变”,绝对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气体。
吵杂的噪音,车厢衔接处“嘎吱嘎吱”的磨合声,孩童的啼哭声,不同方言的聊天声,MP3、MP4的娱乐声,还有就在祁小羽和父亲对座的吹NB声,突然有种身在养鸡场的感觉,噪的几乎让人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