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只字不提虎啸天的死,我听得心中将信将疑,不过却趁机问道:“敢问族长,山神的坐骑为何会是一条狗呢?”这也是我心中一直奇怪的。
族长见我发问,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按捺住心中疑『惑』,对他说了准备去虎山送信的事,族长闻言道:“山道崎岖,先生稍等,我叫人陪先生去。”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怎好劳动他人,所以婉言谢绝了,谁知族长却道小杨村也有些事要去虎山,只是刚好与我顺道罢了。我这才谢过了他,见他没说去虎山是因何事,也就没有动问,只是问了他谁会与我一道前去。
族长道:“原本村里定了让思昭去,请先生稍等一等,他还在家,等收拾好了便会到我这来。”
我点了点头,见这会儿没有事做,便想在村里转一转,族长本想陪我一道,被我谢绝后也就作罢了。我从他屋中出来,信步走在村寨之中。小杨村藏在深山里,屋舍自然古朴,又自有苍凉之意,山石铺就的村道斑驳如褪『色』的字迹,四处可见的苍木淡然似晕开的水墨。这是人力所勾勒不出的,只有岁月才有这样的手笔。
一路瞎走看着村中景物,倒也津津有味,在路上也遇到了三几个人,都是在宴席上见过的。他们见我一个人,都要给我领路带我游览村中,我谢过了他们,还是一个人漫不经心地『乱』逛,因为村子不大,不一会儿工夫竟走到村尾去了。
村尾是一大片翠竹,山风吹落竹叶,漫天抛洒飞刀,刀上涂抹了凉意,及身时激起一阵酥痒,惬意感便应运而生了。我想起当年文岭镇也有这样的一片竹林,一时有些失神,就漫步走了进去。
一到竹林中,周遭竟一下冷得让我打了个寒噤。我在林中没走几步,就蓦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怪异感,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窥探似的。我还没有转身,便能感觉这东西的眼神极其锐利,盯得我背上发紧。
我感觉不对便立即回头,不料身后竟空无一物。竹林中光线幽暗,从竹梢上漏下来的光箭将竹林切割得四分五裂,气氛也顿时凌厉起来。我这时定下心来,竟然又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像是生肉腐烂的味道。我心中叫声不好,这种腐味并非尸臭,而是猛兽生食血肉之后产生的余味。
我一断定这是什么味道,便立即转身就走,想退出竹林。不料刚一迈步,身后便传来竹叶的沙沙声,一股腥臭的气息已然喷到了脖颈处。我脖子一僵,并没有回头,而是就地向前一滚,躲在了一株竹子后面,然后迅疾起身,警惕地望着身后。
在我身后,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我被这两只眼睛盯着,身上冷汗涔涔而出,连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家养的牲畜绝不会有这样冰冷的眼光,再联想到这里深处山里,我心中早已判定了这是一只什么——狼,只有狼才会有这样贪婪而又无情的眼神。
我心中暗自叫苦,杨思昭不是说村里的狼已经灭迹了吗,怎么大白天的竟会有一只潜入到这竹林来?!
那条“狼”冷冷地看着我,一声不吭,眼中的绿光却越来越盛,然后喉咙里低吼了一声,忽然凭空跃起,朝着我扑了过来。就在它跃起的那一刻,我蓦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怎么这“狼”的低吼声这么奇怪?
还没来得及细想,那“狼”就已经到了我面前,我肝胆俱颤,下意识地大叫一声,然后往地上一滚,躲过了这一扑。那条“狼”来势太凶,一下栽倒在地,却很快便又跳转身再度朝我扑来。而我这时早已看清了,这条“狼”浑身黑『毛』,耳朵下垂,尾巴细而上翘。
这根本不是一条狼,而是一条家养的狗!
只是狗眼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凶光,况且,哪有这样一声不吭上来就袭击人的狗?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那狗便又到了眼前。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顺势就俯下身捡了一块石头在手。这是我的经验,不管多凶的恶狗,只要你俯身做出捡石头的动作,都会让它疑心你要捡石头砸它,这是它的天『性』。
那狗见我俯身,果然迟疑了一下,却很快便又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我迅疾地将石头丢出,正好砸中它的头,它一声哀号,往旁边躲闪了一下,随即却又被激发出了更大的凶『性』,『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还是一声不吭。
我心中发『毛』,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眼前这条狗如此沉默寡言,莫非是要将我碎尸万段?虽然我很快便又捡了一块石头在手,但是那狗虱子多了不痒,居然已经一点都不怕,拼着再挨一下也要上来咬我,简直是违背天理的凶。
平素用来对付一般狗的招数全都用不上,我心中大急,眼见那狗已经又开始腾空,急忙将手中石块砸出,然后转身就跑,谁知没跑两步,便感觉到狗爪已经搭在了我肩上。我后背一凉,随即便绷紧了,做好了准备挨这一口咬。谁知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沉默是金的狗却忽然呜呜惨叫出声,似乎受到了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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