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左臂,金光愈盛。
圣主死死盯住那缠绕金龙的臂铠,虽有般若面具遮面,却仍是难掩他心中震惶。
云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毫不犹豫转身,脚尖猛踩地面,飞身向后掠去。
只是还未走出多远,破空之声随后而至。
云旗转头,只见那柄狭长薙刀,离自己眼前只有半寸。
不加思索,他再次振臂挡在脸前。
“当!”
薙刀飞转着弹出,转瞬被追来的圣主握住。
“你必须死。”
他不再收敛,浑身肌肉膨胀一圈,竟是将那宽大黑袍撑破。
布片飞散如花瓣,露出那身如钢铁般坚硬的肌肉,四周飞溅碎石还未触及圣主皮肤,便已经化作屡屡烟尘。
云旗瞳孔之中,那柄薙刀一点一点放大。
他已经身负重伤,左臂早已如干涸河道一般布满裂痕。
这一击,无论如何也挡不下来了。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不成?
短短瞬间,云旗脑中有无数画面飞闪而过。
村口歪脖树下闲云野鹤,自家小院后坐看云卷云舒。
一叶轻舟过凌河之上,巍峨峰峦之间,宏伟泰坤殿庄严肃穆。
老爹卷起的旱烟和脚边散落的柴火,娘亲手捧书卷,一字一字教他读写。
太多太多,太远,太久。
只是最后,云旗脑海之中,却只剩下了一张面孔。
那日断桥坠落时候,那张平静得不可思议的面孔。
她看着自己,自己看着她。
原来她的眼睛,是绯红色的啊。
云旗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起来百里牧歌。
但好像这样也不错。
刀锋一点一点推进,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
云旗的耳边,忽地传来黄瓜的吠叫。
“辛苦你了狗东西,之后你就回去,好好陪着爹娘吧。”云旗心想。
可那吠叫之声,却越来越清晰。
不对。
不是幻听。
云旗猛地睁开眼睛。
那柄薙刀停在自己额前,刀锋与皮肤之间,不容一根发丝。
可它却停了下来。
一直浑身灰黄的土狗,死死咬住了圣主的手臂。
“黄瓜?”
云旗瞪大眼睛,叫出声来。
黄瓜并未回应主人,只是低吼着咬住圣主手腕,浑身毛发根根直立。
圣主似乎也并未料到会有这么个畜生忽然出现,只是静静看着黄瓜,并未有其他动作。
云旗低头,看到自己左臂臂铠,在微微颤动。
一旁忽地升腾起一团烟雾,其间有绿色光芒闪动,与云旗来到昆仑墟时如出一辙。
黄瓜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生长,毛发有金色光点闪动,好似星辰。
这是……
先前在青竹峰上,黄瓜也是出现了变化,却不如这次这般激烈。
此时咬住圣主手臂的,早已不再是什么土狗。
腰背雄厚,利齿如刀。
这般威风凛凛模样,直追虎豹。
圣主依旧定住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只奇怪的生物。
但云旗不可能再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一拳打出,直奔圣主胸口。
不可思议的是,这凶狠一拳,竟是结结实实撞上了对方身体。
黄瓜松口,顺势落地。
云旗一个眼神,一人一狗默契冲向那团闪烁绿光的烟雾之中。
眼前一阵缭乱,身后雷鸣忽地消失不见。
云旗左臂赤金铠甲,缓缓收回。
转眼间,烟雾散去。
头顶青天白日,四周鸟树虫鸣。
“这是……”
云旗抬头,往向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天海峰。
毫无疑问,他现在就在天海宗。
可自己明明是从叶城那座胡同之中闯入昆仑墟的,怎么会回到了天海宗?
云旗略作思索,看向脚旁黄瓜。
不知什么时候,黄瓜的再次变回到了原来那般瘦小身形,摇头晃脑,活脱脱一只乡野土狗。
难道是因为黄瓜?
就在云旗揣摩时候,原本尾巴摇成一朵花的黄瓜,忽地蜷缩起来,紧紧夹住尾巴,躲到他的身后。
“嗯?”
方才见那实力深不可测的圣主,都不见这狗东西露怯,依旧勇得不像话。
云旗所知,从小到大,只有一人能让黄瓜露出如此模样。
他转过脸去,看向不远处树下。
一席朴素青衣,一头高束长发。
百里牧歌。
“你怎么……”
百里牧歌看着云旗那好似被火烤过一般的左臂,也是愣住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云旗没好气地说。
“怎么回事?”
百里牧歌快步走来,表情很是严肃。
“你怎么在这儿?”云旗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本要回天海峰,只是走到一半,忽然看到黄瓜跑得飞快,就……”
百里牧歌看向云旗身后,黄瓜被她这么一看,头顿时埋得更低了。
“我跟你分开,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对劲……果然。”百里牧歌咬了咬嘴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月盈姐去赴宴了吗?你……又用那臂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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