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虬根前辈!”
云旗先是一愣,接着惊呼出声。
他想也不想,将怀中百里牧歌往地上一放,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倒地不起的虬根身边。
百里牧歌本就散了气力,被云旗这么一“扔”,顿时摔了个结结实实。
“啧……疼。”
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家伙,故意的吧!
百里牧歌咬牙狠狠瞪了一眼云旗,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手撑着龙渊剑艰难起身,走到虬根身前。
只是等看到眼前情状,百里牧歌的怒气却忽地消散了。
方才还生龙活虎似孩童的虬根,此刻面如枯木,身躯僵硬,一动不动。
云旗将手指放在他脖颈,表情越发凝重。
“前辈他……”百里牧歌心觉不妙,却又不敢说出口。
云旗轻轻摇了摇头。
百里牧歌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憋闷不已,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会……”
云旗侧过脸,也是悲从中来,满面沉痛。
“前辈啊,你就安心去吧。”他双手合十,虔诚开口,“您放心,纸钱管够。若是纸钱不行,那就让百里家给您烧些真金白银。虽说与我只是一面之缘,可您总归是前辈……”
“我已与家里断了联系。真金白银,怕是有些难……”百里牧歌露出为难表情。
“那怎么办?”云旗一愣。
“要是拜托听枫的话,倒也能拿出来些。”
“那就行。这样前辈再投神祗,手上多了些积蓄,说不准还能官升一级,去天晖城混个一官半职。”
“神祗之位,还能这般处置?”
“大概吧,天下乌鸦一般黑。”云旗耸耸肩。
“那我……确实要与听枫开口了。”百里牧歌认真思索。
“行。”云旗表示肯定。
“行你个头啊!老夫还没死呢!”
一声怒骂,从两人身前传来。
百里牧歌先是一惊,接着面露喜色:“前辈,你还好吧?”
“你这臭小子,巴不得老夫赶紧去地府报道是吧?”虬根睁开眼,指着云旗鼻子骂道,“老子就是去了地府,生死簿上也没我的名,牛头马面见了我都得绕着走,我看谁敢把我带过奈何桥!”
云旗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哎呀,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嘛。您看您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百里牧歌看了看虬根,又看了看云旗,总算明白了过来:“你刚才在骗我?”
“修道人的事,怎么能叫骗呢。”云旗欲盖弥彰,故意揶揄,“一时紧张,说错了而已。只是想不到我随口一提,百里大小姐还真准备给前辈烧真钱呐。家大业大,果真不一样。”
“你……”百里牧歌看着那张惫赖面庞,只觉得胸口一闷,险些吐出淤血。
“先不说这个了。”云旗摆摆手,看向虬根,“前辈,方才发生的那些,你总得给我们个解释吧。”
百里牧歌听到这话,扭头看向身后那柄仿佛直通谷顶的巨剑。
被云旗方才插科打诨扰了心智,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要问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
“有什么解释的,我有东西交给你们,你们收了,就这样。”虬根一摆手,满脸不耐烦。
云旗看向自己左臂缠绕金龙的臂铠。
这段臂铠造型峥嵘,看上去杀气凌然,可穿戴在云旗左臂,却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就好像它本身就是云旗身体的一部分。
“这个,是什么?”云旗指了指左臂,显然不会就这么让虬根糊弄过去。
“臂铠。”
“什么来头。”
“不知道。”
“……”
云旗盯着吹胡子瞪眼的虬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半晌,土地神被他盯得后背发凉,这才松口:“唉,我打开那道石门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这断桥之下,十万余把凶器,五毒俱全,忿怨难填,若没有东西震慑,结果就是你方才看到的那样。”
云旗回想起漫天剑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与那浩荡剑河相斗的时候,心中毫无惧意,只是头脑发蒙,满腔亢奋。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脑袋大概是坏掉了,才敢一人冲上去挡住剑河。
“也就是说你为了把这东西交给我,不惜解开那些凶器的镇压?”
“不。”虬根摇了摇头,指向云旗身后巨剑,“我交给你,是为了让你斩草除根。”
云旗扭头,看着那把用十万邪兵铸成的通天巨剑,许久之后才转过脸来,认真问道:
“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看对眼了不行?”虬根一叉手,别过脸去。
“既然如此,那这臂铠就留在这儿吧。断桥不再有凶器,我也用不上,留给前辈做个纪念。”云旗也不含糊,抬手就要将那臂铠扒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揣着这么个玩意儿,早晚出事。
虬根闻言,“哼哼”一笑。
云旗搭在臂铠的右手,顿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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