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什么事。”楚离终于可以嗓子眼儿挤出一句稍微完整的话了。
只是声音有些不太美好,嗓子还是疼,每一个字都像针扎一样。
“别动,听话。”凉城看着楚离,很小声,很轻。
说罢,凉城抬起头,然后向里面走了进去。
楚离只感觉凉城走了很久,房间貌似很大的样子。
凉城走到屋子最里面的床榻边,将楚离放在了床上。
离开凉城身体的瞬间,楚离又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寒冷。
凉城俯下身,将楚离的头轻轻枕在枕头上,然后拉过被子,盖在了楚离的身上。
还是很熟悉的味道。
楚离微微睁开眼睛。
屋内的烛火不暗也不过于亮,正好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凉城的脸。
凉城伸出手,在楚离的额头上扶了扶,楚离瞬间感受到凉城冰凉的指尖。
凉城收回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样烫......”
“公子。”门口传来唯安的声音。
唯安走了过来,将一盆水和一袋冰块儿放在旁边的台子上:“药在熬着了。”
“嗯。”凉城点了点头,“你去熬药吧。”
唯安没有动,他看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楚离,有些犹豫。
“无事,我来就好。”
“公子,照顾人的活儿还是我来吧,您......”
“你去吧。”凉城重复了一遍。
唯安没有再说什么,看了楚离几秒钟,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很安静,楚离可以清楚的听见一旁的凉城浸湿毛巾的水声。
凉城过来,然后俯下身,一点点用毛巾沾着楚离额头和脸颊上细密的汗珠。
楚离睁开眼睛,看见不太明亮的光线下凉城俯视着自己的脸。
朦胧的视线中,凉城的表情很认真,他轻轻的拧着眉,力道很轻的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随后他又拿了袋儿用麻布包着的冰块儿,然后过来放在了楚离的额头上。
他将被角往楚离的脖子下掖了掖,指尖碰到了楚离滚烫的脖子,凉城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楚离似乎听见了凉城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公子,药熬好了。”不一会儿唯安就端着药进来了,走到了床前。
凉城刚要接过药,唯安就往回缩了缩手:“公子,还是我来吧。”
“给我。”
唯安没再坚持,把药给了凉城,然后端起水盆离开了屋子。
凉城拿下楚离额头上的冰块,然后坐在了床沿上。
“能起来吗?”他轻声问了句。
楚离说不出话,于是她点了点头。
但是身子很软,自己没撑起来,凉城放下手中的药,将楚离扶了起来。
坐起来的楚离一阵晕,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都能掉到地上。
“我......”
楚离想接过碗,但发现凉城已经侧身对着她坐在床沿上,他舀起了一勺药,放在了自己的唇边,用唇探了探,然后轻轻对着药吹着气。
楚离就坐在那里,靠在墙上,看着凉城。
吹了几口,凉城拿着勺子的右手伸到了楚离的嘴边,左手拿着药碗在下面接着。
楚离犹豫了一下,没动。
凉城抬了抬勺子,楚离还是没动。
“听话。”凉城微微拧着眉。
楚离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本来因为发烧,嘴里已经没什么味道,这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占据了楚离的味蕾,稍稍唤醒了她一些意识。
因为太过于苦,楚离下意识的禁了下鼻子。
第二口她有些犹豫,盯着勺子盯了半天。
“坚持喝完,给你糖吃。”
凉城有点儿像哄小孩子,楚离听完都有些想笑。
于是一勺接着一勺,直到最后,药凉了点儿,楚离还是不忍住,抬起沉重的胳膊,接过了碗,皱着眉头一口干了下去。
放下碗,凉城已经剥好了一颗糖。
楚离接了过来,放进了嘴里。
糖的甜味儿慢慢驱赶走药的苦涩。
楚离想将身子滑下去,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冷。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鼻子猝不及防涌出来的酸涩让楚离心中暗叫不好。
本以为可以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就将脑袋钻进被子里,可是还是眼泪抢先了一步。
感觉到第一滴眼泪划过滚烫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之后,泪腺便像开了闸一样,眼泪不受控制的肆无忌惮的占据整个脸庞。
为什么哭呢?
楚离也不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明明有人照顾自己,明明自己没有被任由的丢在外面不管不顾。
所以为什么哭呢?
楚离不怎么会生病,在自己十岁之后开始有了记忆之后,到十八岁为止,整整八年的时间里,只生过两次病。
像过了两次鬼门关。
但仔细想想,病不容易好,是因为根本没有人照顾自己。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楚离半夜被烧醒,本以为接着睡,再醒来的时候就会退烧,但是意识的逐渐模糊和浑身滚烫的温度让她着实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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