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用力方式和凶器的长宽都在宋冰脑子里显露,她娓娓道来:“凶手惯用手是右手,凶器是一根宽约二寸的带状长绳。”
周余不假思索:“带状长绳,宋姑娘说的不会是腰带吧。”
洛长安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叹息了一声:“看来凶手一定和柳莺儿有深仇大恨,不然怎么会一鼓作气勒死才罢休。”
宋冰继续验尸:“会阴处无生前损伤,无生物残留痕迹,应当没有遭受侵犯。”
仔细确认尸体上确实没有其他痕迹后,宋冰又用烈酒洗了手给柳莺儿穿上衣服:“没有仔细勘测所有条件之前,不要妄下断论。”
看着柳莺儿脸上浅浅地一个指纹,宋冰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这样明确的生物物证却没办法送检。
洛长安还想问会阴是什么,听到侵犯两个字一下子嘟囔着嘴记了下来。
宋冰说:“长安兄,你好好把尸体情形画下来,务必仔仔细细,我先到那边看看。”
她走到院里石磨前,蹲下来查看地上杂乱泥泞的脚印,然后又摸了摸石磨边缘。
柳莺儿就是被反绑在这个地方,她胸前和手腕上以及膝盖上的伤,就是在这个石磨边造成的。
午后下了雨,地上现在还湿漉漉的,好在空气变得清新了几分。
宋冰来到那桉树后的低矮土墙,上面有被人用力攀爬的痕迹,地上的足迹虽然被雨水冲刷殆尽,但是墙上还是留下了几个深浅的泥坑,凶手就是从这儿出入案发现场,整理尸体带走凶器和捆绑用的绳子。
洛长安看着后院晾晒的那些女子贴身衣物有些羞涩,低头摸了摸鼻子:“我画好了,这边你有发现什么吗?”
宋冰想起给柳莺儿脱衣时的流畅:“柳莺儿没穿亵衣,或者说凶手没给她穿亵衣。”
周余说:“难道是她的姘头,两人准备颠鸾倒凤又发生口角就把她给杀了,然后怕东窗事发就处理了现场,可那也不至于鞭尸啊?”
可惜宋冰摇了摇头,睫毛都没抖一下:“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毛发、织物、物品遗失甚至连被害人抓握凶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很明显这不符合激情犯罪的特征。”
“什么叫激情犯罪,我发现你说话总是让人很费解呀。”周余问。
他也提着灯笼来到石磨边,让他一个人看守女尸实在恐怖。
这场大雨真是帮了凶手一个大忙,或者凶手就是挑选了这场大雨
宋冰答:“所谓激情犯罪就是失去理智情况下的冲动犯罪。”
“有人早有预谋要杀柳莺儿?”周余手中的灯笼被夜风吹的呼呼作响:“你说这柳莺儿也是个傻的,怎么就没留点蛛丝马迹,我们也好替她申冤不是。”
宋冰拿起卧室门外的那根洗衣杵:“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凶手就是用这个打晕柳莺儿然后将其勒毙。”
洛长安进门扫了几眼柳莺儿的内室,梳妆台上的首饰绒花杂乱地摆着,妆盒最下面的珍珠耳环粉红圆润。
周余拿起一个珍珠手镯:“凶手把人打晕然后勒死,勒死不算还要鞭尸,可是不为财也不为色,他图点什么?”
这次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洛长安正在查看土灶旁的食篮,里面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牛肉。
宋冰忽然问:“长安兄,如果你想偷窥柳莺儿,会选择躲在何处?”
洛长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尴尬:“在下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岂会做此等苟且之事?”
“好了好了,那你呢周余…如果是你…”宋冰无奈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那边…”周余指了指窗户。
于是宋冰一溜烟穿过客厅门前跑到客房窗下,借助灯笼微弱的光线在地上仔细找寻。
洛长安也跟了过来:“发现了什么吗?”
“只要是凶手进入过现场,就不可能全无痕迹。”宋冰忽然眼前一亮,眸子里的亮光简直要超过灯笼里的蜡烛。
这是一组左浅右深长约一尺宽约三寸的脚印,浅的那个甚至看不出花纹,深的那个也只有前半掌的些许条纹。
周余拎着灯笼在脚印上照了又照,也没看出端倪:“这两个脚印有什么奇怪的吗?”
洛长安思忖了一会儿:“我们在前院发现的脚印泥泞杂乱多是雨后出入形成,而这两枚干燥且深该是下雨之前久蹲在此留下,脚印上有残缺的桉树叶,叶色翠绿叶面坚硬,它留在这里的时间不超过半天。”
宋冰对他的看法表示认同,而且给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推测。
“这里离石磨不过三米,从脚印的大小和宽度这并不是柳莺儿的,又是在雨前留下的,除非...”
这脚印在雨前留下离案发之地不远,而且不是死者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除非这个人就是凶手。”周余一脸恍然大悟。
可是他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你怎么知道凶手会偷窥柳莺儿?”
“被害人被瞬间控制无法呼救,凶手必然是蛰伏暗处伺机而动,长安兄我们今晚恐怕有的忙了。”宋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