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一脸诧异。
看这情况,这大祭酒可能也许似乎应该大概......也不是那么迂腐?
大祭酒怒骂:“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寒门子弟愚笨痴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活该你遭天谴!”
那张博士诺诺的不敢反驳。
陈玄奘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也没插话。
大祭酒‘战力’惊人,越骂越凶,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且无愧大祭酒这个身份,骂起人来引经据典,有理有据。
陈玄奘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大祭酒骂人的话越来越难懂,再也看不下去了,便道:“算了吧,大祭酒,你这样一直骂,也骂不出个什么来......”
陈玄奘劝道。
大祭酒叹息一声:“玄奘小友,抱歉让你看了笑话,这些家伙......”
他刚打算顺着陈玄奘给的台阶往下走——
“用这个。”陈玄奘顺手将一张椅子塞进大祭酒手里,道:“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真正动手实干。
您光骂人,他记不住的。”
大祭酒:“???”
陈玄奘眼神鼓励:“加油!”
“......”
他错了,这哪是什么可以下的台阶啊!
陈玄奘给的,分明是处刑台啊!
大祭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场气氛凝固,大祭酒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空气中弥漫起了尴尬的气息。
............
最终,大祭酒也没有真的动手实干,让陈玄奘略微有些遗憾。
他无奈的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干咳一声,道:
“玄奘小友,老夫可是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啊。”
一边说着,大祭酒一边将手中的椅子放下,与陈玄奘对坐。
有一说一,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
陈玄奘一脸遗憾:“大祭酒,您怎么不动手啊,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要打他一顿,他肯定记忆深刻!”
“......”
能不能不要提这茬!
没看出来我在转移话题吗!
“咳咳,老夫李行知......”
姓李?
陈玄奘眉头一挑,心道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威风,骂的那群人跟孙子似得。
“虽是初见,但老朽对小友神往已久,今日一见,小友果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陈玄奘老实的说道:“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刚刚您一上来,就说本官是个莽夫。”
“额......”
你到底会不会聊天啊!没看到我现在是在跟你客气吗!
李行知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实不相瞒,小友向陛下所提,推行教育之事,老夫也曾想过,可若真要推行,难度着实太大......
老夫不知道小友是如何劝服陛下的,只知道,小友曾说过少年强则唐强。
既如此,想来小友应该对一些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有过思考。
老夫很支持此事,但却不知从何做起,请问小友,有何高见?”
谈起正事,陈玄奘也不再插科打诨,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
李行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没想过?那你怎么提出这个点子的?
还劝服了陛下答应......结果你光提点子,什么都没想过是吧!
不是,那你到底是怎么劝陛下同意的啊!
他问出了心中疑惑。
陈玄奘闻言,挠了挠头,道:“当时吧,情况是这样的......”
他将情况大致的介绍了一遍。
而后一摊手:“恰巧本官奇思妙想,为陛下省下了大笔军费,又恰巧陛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花省下的这笔钱......于是作为帮忙省下军费的人,陛下就顺便问了一下本官,然后本官就顺口说了。”
李行知:“......”
“所以,此事只是一个意外?”
陈玄奘想了想,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此事虽费时费力,短时间内难见成效,但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现在咱们不做,以后也肯定有人会做的,正好钱省下来了,本官这么说了,然后陛下就答应了。”
说完,陈玄奘看着李行知,好奇道:“实不相瞒,本官在过来之前,已经听陛下说过,此事在国子监这边遇到了些许阻碍......方才所见,应该是阻碍的一部分吧?”
国子监博士,并非后世的那种博士,乃是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官职。
类似的官职,还有国子监教授。
这些博士身为老师,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寒门子弟,这一点,陈玄奘刚刚已经体会到了。
另外,不仅是他们,连后来到场,知晓此事经过的那些学官,小声讨论之时,话里话外也都透着对寒门子弟的鄙夷。
国子监可是大唐最高学府啊!
连这里的老师都这样,教育能推行起来,就怪了。
闻言,李行知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羊装忙碌实则在偷听的众位学官,无奈道:“小友可知,老夫明明早已有了类似的想法,却为何一直未曾向陛下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