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布道台上,安然突然仰望南方,莲步轻移,普通门户大小的空间漩涡随即出现。
众人看着惊华帝突如其来的举动,一脸疑惑,肃然安静。
“怎么了?”容浔传音问道。
“没什么,继续吧。”安然收回已经迈出的玉足,回到道台之上,继续讲经。
道域本是大帝为座下信徒讲经布道的一方特殊领域,今混沌大世界屡经战火摧残,帝怜其武道凋零,遂广布授道之所,有教无类,定时传道,以惠天下生灵。
布道结束,安然回到北域。
元宸宫
容浔看着安然自道域回来就一直沉默,郁郁寡欢。想到刚接到的消息,他问道:“清寒,你对太初帝族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安然临窗而立,望着窗外落花纷纷扬扬落尽溪中,打着旋儿缓缓消逝。她闻言喃喃道:“都时过境迁了,只是每每想起总还是难免有几分意难平。”
“既如此,不必为了不相干之人难过。”容浔走到安然身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只要你想,这双手永远都在。”
安然第一次没有推开他。她低头看着十指交握的双手,一大一小,男子骨节分明,肤色明显比女子的要深一些,却将女子紧紧牵住,不留一丝缝隙。
安然问道:“容浔,如果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可会后悔?”
男子对着她宠溺一笑,说道:“那只能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
安然认真道:“你……嗯?天火让我们去南域一趟。”
安然拿出传讯珠,看着天火大帝传来的信息说道。
容浔默默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与清寒独自相处,拉拉小手,培养感情,这没眼力的又来凑热闹。
“惊华,抱歉,本帝没能保住太初帝族。”天火大帝满脸歉意还有恼怒。
这惊华虽说与太初帝族划清干系了,可毕竟还是同出一脉,这些年不扶持但也没打击,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若是为此记恨于他?
毕竟哪个能相信还有人能不动声色地从大帝的眼皮子底下对帝族动手,若不是蓄意已久就是大帝无能。
这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让人明目张胆地灭了一个传承亿万年的荒古帝族,还连人都没抓住,他堂堂天火大帝的脸该往哪放?回头还不得被那几个对头拿做笑柄?
“天火兄不必自责,这谁还能没个意外的时候?何况对方来势汹汹,行动迅捷精准,必是早就谋划好了的。惊华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不找罪魁祸首却反怪于你?”
安然看着昔日元气充足,人来人往,玉宇高楼延绵数十万里的太初帝族一朝化作化作残垣颓壁,遗址废墟,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那个屡次把她逼入绝境,生死两难的太初帝族倒了,那个造成她半生悲剧的源头再也影响她不得了,就连这座华丽的牢笼都塌了。可安然觉得她似乎也并未感到高兴,反而又酸又涩,心口憋的胀胀的难受。
“天火兄可知这灭了太初帝族之人是谁?如此肆无忌惮,未免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而且这时机也太巧了,正好是我们闭关的闭关,授道的授道,来不及应援之际。”
容浔见安然情绪不对,站在她身旁对着天火大帝问道。
天火大帝苦笑道:“实不相瞒,本帝连人都没看见,两日前接到消息说是属地出了乱子,请我过去。结果到了发觉不对,本帝立即回赶也没来得及。”
“看来这混沌还有待肃清啊,都让人不声不响地打到家门口来了!”容浔怒道。
安然瞥到残墟中还有一抹未熄灭的的余火,她挥手摄来。
帝元裹挟着火焰来到三人面前,依稀能听见火焰灼烧帝元的‘滋滋’声。
只见那火焰通体呈乌黑色,却没有火焰该有的温度,反而阴冷冰凉,还溢散着残留的威压,就像从地狱深处生长出的。
安然凝眉注视着,突然放开束缚,为黑焰注入帝元,那火焰如迎风涨势一般迅速蔓延,猛地向着她反扑而去。安然见此双手掐诀,重新将它封印,毕竟是无主之物,余威有限,那火焰在禁制里像有灵一般发出不甘的咆哮。
“此物倒是似曾相识。”天火大帝思索之后说道。
“若是猜测属实,本帝也不陌生了。我未成帝前还与他打过交道。”安然回道。
“你们说的是幽冥之焰?”容浔问两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若有所思。
天火大帝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幽冥之焰乃是九幽世界幽冥大帝的天赋绝学,按理说如今既已停战,他没道理再向我混沌出手才是?就是出手也不该选太初帝族啊!”
容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两人说:“不,是我们忽略了。幽冥对太初帝族下手并非毫无根由。”
“你是指什么?”安然问道。
“两位可还记得荒古之战有几支势力专门针对太初帝族?如今想来倒是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