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一个飞身,稳稳的落在屋檐上。
额头的汗珠在如此寒冷的冬季里密密麻麻。
他轻轻吐了口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身影。
寂静的院子里哪来什么身影,有大概也是女鬼。
接到消息明明看她进了这个院子,窗户也开了,莫不是线报出了失误?
几声窸窸窣窣的轻微声音发出,若是寻常人等恐怕会被不远处嘈杂的声音覆盖,可他是谁,从小习武,耳目惊人。
他看到古树下的枯黄树叶底下有东西蠕动。
一个跳跃,稳稳站在院子中间,拔出随身携带的短箭。
这箭虽短,胜在小巧灵敏,便于携带。
若是稍有异动,他能保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对方毙命,这是警惕,也是保命。
只见那堆东西一点点的的往树洞挪,动一下歇一下,似乎是累了休息一般,窸窸窣窣的声响应该是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
阿蛮收起短箭,应该是什么小动物往自己洞穴里搬东西。
冬日里过冬的动物不少见,这么晚储备过冬东西的懒家伙倒是少见。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窸窸窣窣移动的小东西。
一声两声的挖土声传来。
还会挖土?
阿蛮来了劲。
轻轻拨弄那东西一下,堆积的枯叶抖动一下。
陆离觉得很恼火。
她把东西埋的太深了,每凿地一下,她都觉得很吃力。
湿润带有寒气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冷颤,夜深露重,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只是腰部一下一下的被什么东西搓中了般,让她觉得十分痒痒。
阿蛮觉得很有趣。
枯叶随着起伏落尽,露出粉色的绸缎袄,他眼前一亮。继续扒开那枯叶,这确实是只懒家伙,还是只野性十足的家伙。
他给自己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静静的看着那东西扭来扭去。不知道她看见以后会不会气得亮出爪子朝他扑过来。
找到了。
陆离摸到一个正正方方的盒子,那应该就是她当年埋下的。
她很高兴的将盒子拿到跟前。
遗憾的是洞里黑兮兮的,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应该先出去,她想。
她撑着手肘子,一下一下后退,一如她爬进来时那样。
还好老王给她断腿固定的时候在固定板上按了小滑轮,才不至于太吃力。
在阿蛮看来,这一下一下的蠕动跟条小虫子一般,甚是可爱。
陆离整个身子出了洞,一个翻身,总算能自由的伸张四肢了,可把她憋屈坏了,手都僵硬了。
她将木盒放在自己身上,使劲敲打了下僵硬的手。
一张带着半边面具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啊~”陆离尖叫,一个坐起。
罪魁或者双手抱胸,看着她哈哈大笑。
陆离看清来人,捡起地上的枯叶朝他扔去。
坏死了,就知道吓人。
阿蛮一个闪身,躲开纷纷扬扬的枯叶。
“自己弄得跟只小花猫一样,还想别人也跟你一样啊?”阿蛮戏谑道。
陆离涨红了脸。
她此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黑色的印记和碎叶沾满整个身子,说她是花猫,估计都是她留面子了。
怎么每次碰到他都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哼,陆离将自己的转团岛一边,故意不去看他那戏虐的眼神。
阿蛮觉得生气的小野猫也是十分可爱。
“生气了。”阿蛮用肘子推推陆离,眨巴着眼睛,几分暧昧的道。
陆离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滚烫的,这人怎么这般不斯文。
“别生气了,我早就来了。”阿蛮指指屋顶,“我看你在忙着就没打扰你。”
不说还好,一说陆离就更来气。那自己不雅的姿势不是全被看光了。
说好的一招手就来呢,说好的合作关系呢。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要来戏虐她,有这般可恶的人吗。
陆离抱着木盒想站起来,腿脚本就不方便,趴地上许久,早就麻木,哪里站的起来。
一个不慎,就往旁边摔去。
阿蛮眼疾手快,稳稳接住陆离,拦腰将她抱起,“你要去哪里跟我说不就是了,逞什么强。”
陆离羞的抬不起头,谁要跟你说,谁要跟你说了。作势就要下地。
阿蛮一个走步,陆离只得牢牢抱住他的脖子。
阿蛮暗笑,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抱着她仿佛没抱一般,轻轻的没什么重量,都不吃饭得吗?
阿蛮皱眉。
推开破旧的木门,许是年久失修,木门哐当一声倒地,一片尘土扬起。
阿蛮点亮火捻子,暗色的光照亮这个狭小的房子。
斑驳的墙面,空无一物的房间,摇熠的火苗子吞吐着陆离的记忆,陆离觉得自己眼眶有点发热,赶紧抬起头。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阿蛮试探性的出声道。
他知道陆离应该是陷进回忆里,他不想她这么痛苦,找了个自己觉得比较满意的问题来问答。
很显然,这个问题十分糟糕。